第3章 初遇(1)[第2页/共5页]

我一向猜疑于狼对玉轮的豪情，他们每到这个时候老是分外冲动，有的狼乃至能对着玉轮呼啸全部早晨。以是，现在这片大漠中，一片鬼哭狼嚎。怯懦点儿的旅人彻夜恐怕要整夜失眠了。

白衣少年一面收起弩弓，一面说：“管好你的狼。”

黑蓝天幕，月华如水，倾泻而下，落在无边无边、连缀起伏的大漠上，温和地泛着乌黑的光。我穿戴我最贵重的裙子，与狼兄安步在戈壁中。

紫衣男人面色微变，张嘴说：“九爷……”少年看了他一眼，他当即低头闭上了嘴巴。不大会儿工夫，一个男人捧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裙给我，我傻傻地接过，又拿着一小罐盐，怔怔地看着白衣少年。

一声马嘶从身后传来，我回身气瞪了一眼那匹马，但拿人的手软，现在碍于它的仆人，必定不能和它计算。狼兄却不管甚么情面面子，蓦地一个回身，满身毛发尽张，仰天长长地吼怒起来，啸声未尽，几匹骆驼已全数软倒在沙地里，那匹马虽没有倒下，可也四腿直颤抖。

哥心妹心两相映

月照泉，泉映月

……

一个黑衣大汉手脚敏捷地抬出一辆轮椅放在地上，另一个紫衣大汉躬身掀起马车帘子，一袭白映入眼中。

平常人从马车下地不过一个腾跃罢了，这个少年却足足费了半盏茶的工夫。但他嘴边自始至终含着丝含笑，本来狼狈的行动，他做来却赏心好看，即便在慌乱中，也透着一股安闲不迫。

他微一点头：“你能够走了。”我愣了一下，向他行了个礼，号召狼兄拜别。

我脚步一滞，停了下来。狼兄敏捷回身向我低叫，它不懂我们面对的窘境。我无法地皱皱眉头，让他先走，回身挡在他身前。

狼兄低叫了一声，我忙举目向远处望去，但我目力不如他，耳力不如他，看不到、听不到他所说的非常，除了狼儿啸声通报着的信息，于我而言，那仍然是一片斑斓温馨的夜色。

紫衣大汉和黑衣大汉敏捷挡在白衣少年身前，其他男人向我包抄而来。我瞪了眼那匹臭马，较着感受它眼里尽是笑意，但也顾不上和它算账了，逃窜要紧。仓促向外奔去，狼兄无声无息地蓦地蹿出，替我扑开两个男人，挡开了追截。

少年举头看了会儿四周连缀起伏的鸣沙山后，又缓缓把目光投向那一弯静卧在沙山包抄中的新月泉。泉水映着湛蓝的天空，碧光滢滢。他眼中透露着几分赞叹，千百年来，黄沙滚滚却不能吞噬这弯如新月的泉水。

我和狼兄登上一个已经被风化得千疮百孔的土墩高处，他昂然立着，俯瞰着全部戈壁。他是这片地盘的王者，他正在核阅着属于他的统统。我虽有满腹的感慨，却不肯打搅他此时的表情，遂悄悄地立在他的身后，抬头赏识起玉轮。

我歉然道：“虚言倒是一定，平常的豺狼是不能和我的狼兄比拟的。”说完从速催狼兄走，我看他对那匹万当选一的良驹很有胃口的模样，再不走不晓得要出甚么乱子。

我想，我有点儿明白狼儿在彻夜的特异了，玉轮属于我们，戈壁属于我们，孤傲、高傲、哀痛、孤单都在那一声声对月的长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