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灵前孝子（七）[第1页/共3页]

孝子棒又称丧棒，三尺来长、拇指粗细的竹体，上面用剪成新月形的白纸缠裹。

郝妈妈讪讪，却也不敢获咎管家，轻哼了一声，转了头去。

颠末昨曰那一出，沈家宗族里都看着，沈瑞真要有个万一，这四房的名声就要坏了。要晓得昨曰来的可不但单是沈氏族人，除了乡邻以外，官府中人也来了很多。内宅的事情，虽没有闹到前头，可昨曰那么多人，不免泄漏风声。

等两婢去了，郭氏方道：“瑞哥儿但是有甚么难堪事？”

沈瑾面庞蕉萃，眼下一片青黑。郭氏扫了棺木旁的蒲团一眼，又看了眼沈瑾手中的孝子棒，神采寡淡道：“大侄儿还真是孝敬。”

张老安人屋子里，沈举人皱眉道：“是不是一时没找到，等孙氏大事完了，开了东厢，细心查找就是。”

张老安人瞪着眼睛道：“那铺面还罢，值不了几个钱。那两块棉田一块十顷，一块八顷，可不是小数量，真要被人匿下可要哭死。照我说，还是从速报衙门，以报失财物为名，将那几个跑了的下人抓返来。不管那贱人是将左券拜托给沈理，还是隔壁，总有迹可循，多小我证，内心也结壮些。”

沈举人眼下并不在书房，而是去了后院老安人处。大管家扑了个空，踌躇了一下，还是追到了后院。走到后院门口，大管家就发觉不对，老安人身边当用的几个养娘婢子都在院门口候着。

沈瑞闻言，想着柳芽那充满等候的眼睛，另有王妈妈留的那两块米糕以及那番教诲提点，心乱如麻。

沈举人的神采很丢脸，沉默了半响，道：“孙氏屋里既没有，是不是存放在旁人处？孙氏行事夺目，如果她信得过的，当不会有甚么闪失。”

沈瑞双手接过，兄友弟恭之类的模样不是做不出，只是未免与本主之前的姓情相差太远，可莫名恶语相向又过于无礼，便只是冷静接过，走到棺木前将孝子棒放在身侧，随即跪倒在地，顿首三拜。

沈瑞低声道了一声谢接过，在灵前再拜后，给孙氏上了香。郭氏担忧沈瑞身材，柔声道：“你身材未愈，经心就好，不要让你娘惦记，先跟婶娘归去。等过两曰身子健壮了出来。”

郭氏是美意，可沈瑞早已经有了筹算，走到郭氏身边，小声说道：“婶娘，侄儿先前只是饿的狠了，才昏了两曰。现在穿暖吃饱，再也不怕的，婶娘还是成全侄子这片孝心。”

大管家忙趋步上前，低声道：“老爷，二哥方才来灵堂守灵了。”

郭氏又屈屈膝，方牵着沈瑞出来。

沈举人嘲笑两声，却还是没有改口：“还是避嫌吧，曲解了总不好。”

郭氏点头道：“晚了，昨儿下晌老安人便以奉侍你不周为名，打了两人板子，而后唤了人伢子，将那两个卖到过路的商船上。”

管家送郭氏分开后，看了看灵堂上沉默不言的两位小仆人，心下非常不放心，去书房找沈举人，想要禀告此事。一是怕两位小仆人产生争论，闹出笑话；二也是担忧沈瑞大病初愈，熬不住守灵之苦。

沈举人闻言，面上挂霜，冷哼一声道：“这孽畜又要作态！”

管家火眼金睛，自是瞧出郝妈妈这老货眸子子乱转，想来着不忿被老安人打收回来，想要借通传之名，想要去上房密查一二。谁晓得老安人与老爷说甚么私密话，管家偶然参合，忙摆手道：“不急，不急，还是等老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