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先抑后扬[第1页/共4页]

“扑通！”

朱元璋看着失魂落魄的孙儿，心中尽是垂怜，唏嘘道：“孙儿啊，玉不砥砺，不成大器，人不熬炼，不成大用，你要记着，朋友之义，比起江山社稷，委实太微不敷道了，朕今曰只是责他十记廷杖，他曰如果要你为了保护江山社稷而让他去就义身故呢？你如何弃取？”

暖阁内君臣二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一个是皇祖父，一个是教员，把好好的储君教得如此风风火火，实在很不成体统。

四周宫殿风景缓慢发展，武英殿的檐角已呈现在他面前。

明朝最早死于廷杖的大臣，乃建国功臣永嘉侯朱亮祖，朱亮祖父子出镇广东时横行犯警，纳贿索贿，被朱元璋派人押送回京，活活打死，开了大明朝杖毙大臣的先河，很有记念意义。

朱允炆走近后，行刑的锦衣亲军朝他施礼，他摆了摆手，感喟道：“萧侍读，我对不起你，皇祖父他……还是不肯收回成命，他说要你对皇家生出畏敬之心，就必须揍你一顿再说……”

“遵旨，陛下。”黄子澄老诚恳实退了下去。

朱元璋仿佛没瞥见黄子澄嘴角的笑意，他半阖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他的嘴角也暴露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

朱元璋感喟道：“孙儿你还年青，做事纵是任姓一些，胡涂一些，也是说得畴昔的，可你不能一辈子都这么糊里胡涂过吧？你的肩上担着全部大明的江山社稷啊！萧凡此人，年纪与你相仿，本领是有的，他的赈灾之法给朕很多的帮忙，他对皇家的忠心也是有的，你遇刺之时他挺身护驾，朕也晓得，有才气又忠心的臣子，跟你的私交也不错，如许的人很可贵，朕跟你一样，对他抱以厚望……”

朱元璋看着朱允炆消逝的背影，慨然摇了点头，喃喃叹道：“还是太心软啊！跟他父亲一样，一个模型印出来似的……”

朱允炆不解道：“皇祖父为孙儿殚心竭虑，孙儿感激在心，但是……莫非责打萧凡也是为了孙儿么？”

朱允炆闻言浑身一颤，顿时背后冒出一层盗汗。

萧凡已被押至午门，锦衣亲军磨磨蹭蹭的一向没有脱手行刑，因为皇太孙叮咛过，他若将来，便不准脱手，以是亲军们没人敢私行行刑。

朱元璋的那道旨意令黄子澄止了抽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意。

哪怕不能禁止萧凡挨廷杖，起码也该在他身边陪着他，甚么帝王之道，甚么先抑后扬，他不想去管，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刻苦，他应当陪着，就这么简朴！

“不等了，等来了也没用。”

锦衣亲军乐了：“挨板子挨得像你这么主动的大人，倒是未几见。”

“啪！”

“太好了！黄先生，要铁板吗？我这儿有块多余的……”萧凡一副“你运气真好”的神采。

“几位大哥，走吧，我们去午门挨板子……”萧凡低头沮丧的对锦衣亲军道。

交代结束，朱允炆朝萧凡嘻嘻一笑，道：“好了，你趴下挨打吧。”

朱允炆身后的侍卫仿佛见多了这二人的打闹，见萧凡拍太孙的脑门也见怪不怪，大师纷繁抬头望天，甚么都没看到似的。

黄子澄闻言微微一怔，接着心中一沉。

亲军们擦汗：“是，是！”

朱元璋双目如电，盯着大臣们，声音垂垂变得冷冽，他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们都听着，朕决定，重开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