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第1页/共2页]

“呵呵，伯通兄，”曾省吾边落座边道，“新郑相公倡导实政，不准务虚文，工部自当照着做嘛！”说着，伸头向外扫视了一眼，“新郑相公又甚看重四夷馆，把最对劲的弟子委来主持，又有扩招译字生之议，本部那里敢怠慢，来察看一下，看看四夷馆馆舍要不要补葺、扩建。”

东华门外，坐北朝南的一个大院落，就是四夷馆地点。这天上午，提督四夷馆少卿韩楫正在埋头阅看一份文牍，忽听禀报，工部侍郎曾省吾来见，甚为惊奇，神采茫然地起家相迎：“喔呀，哪股风把少司空吹到敝馆来了？”

程文不安地说：“殷历下果然是幕后主使？万一曲解了，岂不是给师相逼出个政敌吗？”

殷世儋楞了半晌，听张居正呼本身“年兄”，即觉奇特，听完他的话，更加迷惑起来，欲问其故，张居正却快步走开了。

“呵呵，也是！”曾省吾钻进轿中，肩舆上了轿夫肩上，他翻开轿帘，“伯通兄也要把稳嘞！吏部左侍郎说赶走就赶走了，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伯通兄了。”他伸脱手，拍了拍韩楫的肩膀，“宦海上的事，伯通兄还不明白？做的再好，官守再过硬，都不首要，首要的是看你是谁的人！伯通兄无妨再细细看看周思充的弹章，酒徒之意不在酒，主使者的用心，恐非劾去张侍郎就罢休的！”

“算了吧！”高拱一扬手道，“慰留就是了，少招惹那些科道为好！”

此时，在张居正的书房里，曾省吾正向张居正禀报他去四夷馆面见韩楫的景象，对劲地说：“殷世儋在文渊阁的日子，长不了啦！”

韩楫不耐烦了，道：“不成，这殷世儋攀附寺人入阁，本是大干天条的！君子君子，早就该说话了，顾忌师相不肯朝廷骚动，滋扰新政，才忍了下来。谁知此公入阁，不唯不帮手，却一味掣肘，今竟更加不知天高地厚，建议打击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张四维是韩楫的同亲老友，又都是高拱最赏识并一力拔擢的人，韩楫对张四维离职自是忿忿不平，何况曾省吾危言耸听地说他或将是下一个被攻讦的目标，更加让他对殷世儋仇恨不已。

殷世儋一听有御史弹劾他，先是楞了半晌，方恍然大悟，本来张居正以年兄呼之，又决计提到高拱的弟子韩楫，是以同年身份提示他的。不消说，赵应龙充当的是韩楫的打手。“哼哼！”他嘲笑两声，“世儋椎鲁朴钝，不能曲事某公，毕竟不见容矣！可世儋与高、张二公一样，皆皇上特旨简任，科道诬世儋事小，诬皇上事大，故虽无恋栈之心，却不能不呈请宸断！”

三人密议很久，选中了几位御史。

“师相最恶趋谒酬酢，无公事不敢参谒。”韩楫警悟地回应道。

“我辈是不是太谨慎了？管他姓曾的说甚么，究竟是，”宋之韩道，“那些人已然拿师相最赏识的助手开刀了，若不迎头痛击，显得师相软弱可欺！”

“伯通兄苦衷重重，太敬业了！”曾省吾躬身上轿，脑袋已钻进轿厢，又退回两步，“伯通兄，朝野那个不知，新郑相公最赏识的人乃蒲州双杰：张子维与韩伯通。现在张侍郎被人一疏劾去，新郑相公怏怏不乐，伯通兄也别只埋头职业，多去看看师相嘛！”

“逐殷即为保张。”曾省吾解释说，“一旦殷世儋被逐，则高相在朝野，必落得不容人的名声。”他“嘿嘿”一笑，“就像‘抨击’一语让高相缩手缩脚一样，一旦不容人的名声鼓吹开来，他必不敢有逐张之举，捆住对方的手脚，再谋逐之，可保万无一失。一旦高、张嫌隙公野蛮，举朝怜悯心，必偏向于太岳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