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潇潇雨去[第1页/共4页]
徐乐乐看沈约,沈约也看她,两人这回眼眸再一对上,就多了些别的内容了。马世远看中了左呦,沈约瞧上了这个小豆竿子,等一会儿将老鸨子叫来,叫她安排安排。贝兆楹正在策画,“砰”,一声,一抹秋香色的影子坠地,女人直挺挺落在‘九嫔’站的台上,鲜血流出,一声苦楚。
徐乐乐俯身,将戒指捡了,回一句:“多谢大官人犒赏。”
“好,有请我们的花间九嫔。”
贝兆楹鄙人头哼一句:“眼皮子浅的老鸨子,这回看走眼了吧。”
当时候的童素光多美啊,少女风韵,灼而不妖,真恰是盛饰淡抹总适宜。
徐乐乐的声音很婉约,她说话的腔调很慢,曼声曼语的人儿老是很和顺,兼之她看起来也很和顺,眉眼低垂,长发及腰,如何看都是个惹人顾恤的小花娘子。
童素光一舞动宁波以后,这才八年,八年以后,她从这个最光荣也最落寞的舞台上摔了下来。没有人推她,也没有人关键她,对于一个过气或者说将要过气的花魁娘子,实在没人奇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造一起凶杀案,就是为了害一个江河日下的女倡伶。
沈约站起来要走,马世远仿佛也被左呦晕倒弄失了兴趣,这新花魁还没占稳位置就倒了大部分人的胃口,贝兆楹从善如流,“那我着人送二位大人。”
“一尺摆布的素绢,故称手札为尺素。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就着方才江画屏唱过的曲子,徐乐乐画了一副妇女思归图,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画中妇人难过展转,睡了销魂,醒也销魂,倒是遍寻夫君无踪迹。
“好好好,这女子好,还会吟诗,真是好!”男人们凡是不给同性面子,最爱给女人面子,特别是美女。这么一个大美人站在跟前,如何能不给花魁面子,当下有一人就丢了个金锭子上去,“呦呦,我们支撑你!”
徐乐乐跟着她的姐妹们一起登台献艺,几个女人一字展开,中间站着的三个是跳舞的,中间两个是抚筝的,最边上两个是抚瑶琴的,另一个是吹笛子,徐乐乐回身,在案台上拿了一支笔,她是作画的。
徐乐乐在一场不测里得了花魁,童素光成全了她,韶华老去的昔日花魁用灭亡成全了她。徐乐乐从老鸨子手中拿到了一顶花冠,那冠是金器,上头嵌了好些珐琅彩和珍珠粒子,老鸨子将徐乐乐推到台前,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马世远的目光就没在徐乐乐身上逗留半分,他完整不好这类小豆丁似的女人,个子不高,也不敷都雅。贝兆楹跟他说另一个,他便瞟到别处去了。
这是天大的好动静,烟波楼的老鸨子不晓得是不是恶人当多了,想当一回好人,此次将江画屏这颗摇钱树放出去,都没多要钱,只开口要了八百两银子。八百两银子,花魁江画屏出来唱首歌,一早晨人家丢到台上的器物银两都不止八百两银子。
贝兆楹说这么一句,倒惹来马世远不悦,看走眼的何止这烟波楼的老鸨子,在场九成的人都看走眼了。
沈约又看了那小娘子一眼,这一回他的眼神也变了,他没有了之前的顾恤之情,如许的娘子不需求顾恤。她是花魁,她内心刚毅,或许她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残暴淘汰,你死我亡。
江画屏谢了幕,迤逦去了。
贝兆楹问马世远,“马大人,这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