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雷雨[第1页/共3页]

“蓝河，你给我出来，躲着做甚么，孟微冬都死了，你很痛快吧？”

霍青棠一脚踢在蓝老迈身下的椅子上，蓝老迈身影子一晃，似一条泥鳅普通，悄无声气晃水里去了。

霍青棠推开舱门，“蓝河，你出来。”

霍青棠被顾惟玉搂在怀里，男人手指抚上她眼睛，“闭上眼睛，不要看。”

“哧哧”，蓝老迈自言自语，“这鱼不好了，胆破了，苦。”

“我还觉得蓝老迈想见我。”

水流乘机而起，掺了硫磺弹药的水花炽热滚烫的往人身上溅，霍青棠睁着眼睛，她想起凤阳船埠的那一晚，火光熊熊，水底下都让人滚烫而没有知觉。

蓝老迈的船在江心，凌晨时分，渔民们都还不见人影，青棠扯着顾惟玉，在江面上浮出头来，“拯救啊，拯救啊......”

纸见了火，瞬息就成了灰。

“谨慎。”

青棠已经没力量了，她用手拽不住垂垂下沉的顾惟玉。“拯救，拯救啊......”

“霍女人应当晓得，我家的四个丫头都怕了你。”

顾惟玉瞧霍青棠, “青棠, 我带你回洛阳可好，带你去齐家见见齐尚书, 你想他白叟家吗？”

顾惟玉也未几说话了, 他在中间坐着, 等霍青棠答复。

霍青棠吃了大半，蓝老迈拿出来一个木盆子，“骨头留着喂狗。”

中间有一桶净水，青棠丢了鱼骨头，又就着净水洗了手，“蓝家的鱼很好吃。”

蓝老迈目光倒是往顾惟玉身上瞟，“霍女人听岔了，不是我要钱，我就想要我的女儿高兴，霍女人如果拿顾家的钱来抵账，恐怕蓝烟不会太欢畅。”

青棠手还扬着，“你们是为了钱？”

青棠站起家来，“别胡扯了，叫黄甲出来，把孩子还给我，绑了朝廷命官的家人，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

再这么划下去，与花船绝对要失之交臂了。

花船走得不慢，青棠却行的太慢，女孩子身上负重一小我，如何能行得不慢。

青棠吸一口气，“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

“装神弄鬼的做甚么，你们是甚么买卖人，人家做买卖都是求财，就你们鬼多，一下子不受尊敬，一下子要钱，我看孟微冬将你们都惯坏了，要钱给钱，没有爱了，还要索爱。‘嗤’，我就没见过哪家贫民能活得这么安闲的，说，你们把孟微冬弄那里去了？”

只闻外头雨声不竭，噼啪作响，顾惟玉点头，“明日吧，明日你多穿些衣裳，江上有风。”

青棠解开腰间的鞭子，她用手拉住顾惟玉，鞭子从水中出来，一鞭子将近甩到船下的铁环上。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霍青棠又是一鞭子抽出去，只要勾到了那铁环，惟玉哥哥就有救了。

蓝老迈拿出一本小人书，“霍女人见过这个没有，后军多数督的糊口秘史，里头另有多事的人画了霍女人的边幅呢，不过依老朽看来，画得不大相像。”蓝老迈拿出了书，青棠伸手去接，蓝老迈却翻开书籍，将里头的纸一页一页撕下来，往面前火盆里丟。

蓝老迈又串另一条鱼在铁签子上，他白手剖开鱼腹，又将里头的肠子都扯出来，还带着一腔鱼籽和染血丝的鱼泡，霍青棠坐在一个木头锯的小板凳上与蓝老迈说话，顾惟玉在不远处站着，朝阳初升，水天一色，温和极了。

“我两个女儿都赔在了孟家，此中一个还被霍女人写了休书，说是为了钱，也不满是。毕竟贫民也是有庄严的，并且霍女人要明白，贫民将庄严看得更要紧一些。毕竟人太穷，除了庄严这回事，别的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