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一意孤行[第1页/共3页]

馨律的手指捻到了念珠的佛头。

纸在烧，两条黑黑的身影在暖黄中画出灵棚以外，与暗夜相连，摇摆如案上烛光。

诗文和着夜风传来，吟诵者声音略嫌暗哑，蕴着一种平和的沉痛。

陈胜一听他语气中仍有不觉得然之意，沉声道：“如何，少主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

“她既已会心，这层纸不捅破也罢，”常思豪走进灵棚，蹲低身子，往铜盆里续了些纸，这才持续说道：“绝响，对聚豪阁这一战，你已怀必死之心，与她说破，非论人家如何设法，内心老是多份挂牵，届时你若埋骨江南，难道真成了她的梦里人？”

秦绝响内疚的神情俄然转冷，低哼一声，又轻哂数下，继而哈哈大笑，面上窘色尽褪：“不错，她是个尼姑又如何？她比我大上十岁，又如何？谁爱说甚么说甚么，谁爱如何想便如何想！老子活在六合间，图的就是个舒肉痛快，我喜好甚么人，谁也管不着！”

馨律默不出声。

秦绝响思忖很久，点头道：“大哥，那你说该如何办？”

火光敏捷暗淡下去，灵棚中暖黄消褪，仿佛被夜色侵入几分，秦绝响孤零零守着一盆冷灰残纸，呆呆发楞。

秦绝响闻言惊诧：“那……如何办？”

秦绝响没有说话，低下头去，单手用铁筷子拨弄着铜盆中的黄纸，轻风将火星卷向空中，飞旋如细碎的金线。

馨律起家向外便走，秦绝响拦道：“等等！”　馨律身子不动，略侧一侧头：“甚么事？”秦绝响道：“馨律姐，我有话要和你说。”馨律冷然背过脸去：“秦少主，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你本身考虑好了，想想清楚再讲不迟。”

秦绝响甚是欣喜，笑道：“常大哥，还是你知我情意，实在刚才若非馨律姐到处堵我话头，我早和她说了。”

陈胜一点头叹道：“少主，凭你这话，便知你还不过是个孩子。江湖永久是最实际最残暴的，只要永久的好处，没有永久的友情，民谚有句济急不救穷，说的便是这个事理。现在的秦家，说句不好听的话，势已穷矣，郑盟主最多对付一二也就罢了，犯得上为了我们和聚豪阁正面比武？”

“俩字：别急。”常思豪起家一笑：“绝响，只要你抖擞起来，暂忍一时之气，狠下工夫扩大地盘，培植妙手，连合统统能够连合的力量，不出几年，天然能够具有与聚豪阁对抗的气力。”秦绝响皱眉道：“此法稳妥，却实在太慢！大哥，我已经策划好了，归去便发手札联络百剑盟，郑盟主与我爷爷友情莫逆，定不会坐视不睬，他盟中妙手如云，若能出动，我们两家联手对于聚豪阁，想必不难。”

“胜？”秦绝响不由得呆然迟愣，聚豪阁的战力整合起来，不亚于一国之军，固然大家都知他们扩大过分，民气难定，但是几年来他阁内又有谁敢鼓起兵变？帮会构造做大以后，别的倒还好说，人事方面却特别难管，江湖民气叵测，脑瓜有一点不灵光的早被淘汰出局，剩下的满是人精滑鬼老油条，形形**。不管公开里如何勾心斗角，聚豪阁这么大一个摊子，大要上能保持住一个稳定的局面已属难能。固然嘴上骂他们是聚沙成塔，乌合之众，但长江沿岸水旱两路的豪杰豪杰论能为，哪个又是易与？他们臣服于长孙笑迟之下，不代表他们不可，而是长孙笑迟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