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香臭[第1页/共2页]
她有些难过起来。
语毕,看了看红药,又用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道:“老奴看着……这丫头像是个明白人儿。”
建昭帝忍不住一乐。
是以乃庶民风尚,宫中仍旧遵循祖例,故到底这节外头如何过,红药并不知悉,也不过是当年听外皇城的人说过几句罢了。
她呆呆望着面前白毡,竟有些痴了。
建昭帝摸了摸小胡子,换个姿式靠着,却也没再发问,只淡淡向侯敬贤一瞥:“都交代清楚了么?”
这如果不说话,他还觉得车里就他和侯敬贤俩呢,这小丫头倒像块木头似地。
记得金娘子说过,她的故乡便在玉京,这臭豆腐便是驰名的玉京小吃,她小时候娘亲还给炸过。
宿世走得仓猝,恨不能一脚踏出这几经离乱的都城,又何尝能以这般淡然的表情,体味其中意趣。
红药垂垂听得入迷。
方才上车之前,侯敬贤就把她伶仃拎畴昔,疾言厉色地交代了一通,将诸事俱说清了。
本日乃是惜芳节,这个节另有个别号,叫做“女儿节”。
正愁着如何回话,蓦地,一个怯怯的声声响了起来:“回陛下……回老爷,这是臭豆腐的味儿。”
用不着去瞧,红药便晓得,这定然是炸的臭豆腐。
这……这他也不晓得哇。
而有了红药相随,外人便会觉得,这是富户人家长辈带着长辈出门过节,而侯敬贤等人则为仆人或伴当,他们混在人堆当中,倒也不至于刺眼了。
真怕本身没被宫里的人斗死,便要先给馋死了。
紧接着,又有小货郎的声声响起,唱的是:“新摘的桂花儿哎,五色菊花儿插戴哎――”
入迷地想着这些,红药浑然未觉建昭帝投来的视野。
忽忽梦醒,便与故交隔了一世,若要相逢,还要再等上好些年呢。
红药恍忽了一下。
红药对此自是一无所知,闻言便又将身子角落里缩了缩,恨不能挖个洞把本身埋了才好,浑身高低都透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的意义。
红药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玉京盛景,她两辈子都没历过。
想建昭帝乃一国之君,纵使微服出宫,也不能微服成个浪荡子不是?
是以节正在玄月,百花早便凋残,故除了应季的少量花草如桂、菊之属外,女人们头上戴的、腰间佩的、街上小发卖的,多为假花,材质无外乎纸、绢、绫罗等物,更有一等宝贵的,则是金银珠宝镶嵌而成,总之,甚么样儿的假花都有,端看你是哪一等流派,有钱无钱、繁华与否。
顾名思议,这就是个给女孩子们过的节日,平素鲜少出门的大小女人们,皆会于这天走上街头,买上几朵花儿插戴,再去有水的处所走一遭,以送花神归去,并祈来年之福。
但是,对着建昭帝,那一声“父亲”,她却不管如何也叫不出口。
侯敬贤被他问得一呆。
笑罢了,他懒洋洋伸手要茶,口中则道:“也就这么着吧,大面儿上不差、别走了嘴就成。”
不过……臭豆腐又是甚么玩意儿?
“嚯,这甚么味儿?”建昭帝似被这味道惊醒,展开了眼睛。
这体例不成谓不好,却唯独苦了红药。
清脆而又敞亮的音线,听着就利落,似能想见那干清干净的小童儿挑着花担、走街串想的景象。
侯敬贤亦换了衣衫,一身青衣小帽,恰是敷裕人家管事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