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喜鹊[第2页/共2页]
若只是登记造册还好,可恼的是,那还返来的物事整齐不齐,并不好就收进库,有那画儿缺了角、糊了色彩的,又或那衣带磨了边、断了线的,凡此各种,皆要退归去。
建昭十三年的六月,只要一个谷旦,便是两日以后的六月初九,而建昭帝出发前去行宫之日,亦在那一天。
天然,以她的能为,想也想不出甚么来,不过白担忧罢了,现在见统统如前,她立时便放下了心,随后便猜想,没准儿红柳宿世亦是淹死的,只尚宫局不知为着甚么起因,改了她的死因。
这般想着,红药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此事上头亦晓得一二,因无伤风雅,便睁一眼闭一眼,并没太往狠里管。
那送的人自是嫌费事,不肯收回,红药她们便又要费上好些唇舌,与人掰扯清楚。
一行说,她一行便将脸皱成苦瓜,拿葵扇捶着腿道:“这怕是有的忙,也不知何时能歇下来。真是的,昨日才忙到至晚才归去,这一天怕又不得闲儿。”
公然,她方在案后坐定,那一行人已然进了院,这回离得近,红药终是认出,来人乃是御用监的一名宫女,名字很风趣,叫做花喜鹊。
细算来,尚寝局人手并未几,加起来也就7、八十,然小库房也就红药并芳葵两个,便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红药渐渐地饮了两口茶,见一时无事,屋中又闷热,她便也去到院门处,一面依槛顶风,一面算着日子。
这月余时候,她每日皆会抽出半个时候,对着镜子苦心练习,如唇角如何开合、眼睛如何弯起、牙齿暴露几颗诸如此类,务求做到一心两用,面上笑着,内心转着。
红药看了一会,便返身回了屋。
红药自不似她这般畏事,只含笑道:“我们两个手脚快些,也就有了。”
“花姑姑如何有空过来的?快坐下说话。”她笑着起家相迎,心下却打了个突。
见芳葵一脸不幸相,红药自不好相拒,将那青东瓷的茶壶提起来倒茶,一面便笑:“我晓得了,你自去便是,只一样,快去快回。”
女官们经常去各处抽查,芳葵这是怕被抓住了,才求红药帮手粉饰的。
大齐宫中有祖制,从蒲月初五至六月初六,凡宫女寺人,皆需系五毒艾虎子腰带,且在屋门处悬设天师图、仙子图,用以应节,届时再行收回库房,来岁接着用。
红药被她磨得没法,只得应下:“我晓得了,总不会把你供出去的,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