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第1页/共3页]

齐氏端了茶，道：“不怪不怪，我知是大郎事忙不得空。”又歉疚道，“家中乱糟糟的，我也怕慢待了你们。”

隔窗看阿娣守在外间屏气凝神, 一脸凶横，倒要上阵兵戈普通, 不由宛尔。在案前坐定取出帐册记了去月的破钞, 又计算年底要送的节礼, 平常间零琐细碎花用出去也不感觉甚么, 细细一盘，却实在所费很多。

小李氏面上一红，她前次跟齐氏吃沈家的酒宴，吃了个姘头返来，心中不知多少对劲，只不好跟大李氏说。笑道：“不挥锄头，挖不得宝，能抠来就抠来，抠不来，不过费几包糕点。”

齐氏刹时变了神采，惊道：“租……租出去了？”

齐氏忙道：“当是阿娘补助你与大郎，你们新佳耦不知家道的艰巨，柴米油盐样样要钱。”又看了一边的阿娣一眼，“你们又买了丫头，又是一笔破钞。”

齐氏拿眼打量着阿娣，心中迷惑：这是哪个？见她打扮倒像个丫头模样，心中酸泡直冒，这才多久便买了使女，新妇不知俭省，大郎当差能有几个钱，小郎还要读书呢。

阿娣两眼不错地盯着, 砸舌：“娘子, 做得这些鱼, 怎吃得了？”

谁知沈计畏母如虎，听得齐氏来家里，哪肯早来见她，又担忧自家嫂嫂亏损，暗忖：阿兄不在家中，我须想个别例不让嫂嫂难堪。眼眸微闪，抿了嘴唇，对何秀才道：“阿公，阿娘来家，嫂嫂丢不开手，我去姑祖母家找大伯娘帮衬。”

连着小李氏也过来好言好语安慰。

齐氏笑着点头，细声道：“你想得全面。”将带来的篮子递给何栖，“我没甚好物，一点鸡子零嘴，媳妇炖了蛋羹吃。”

何栖哪肯收她的东西，推回道：“婆母留着自家吃，实不敢收。”

齐氏没推测何栖这般上道，摁下喜意，赧颜道：“倒有一件便宜的事与媳妇筹议。”

齐氏好悬没骂出声来，你带父出嫁，有个屁的娘家。偏何栖坐那谈笑晏晏，和顺可亲，再入了齐氏眼里，只觉可爱，看着和软倒让她摸了一手的刺，扎得心尖痛。

“恰是，租出去了。”何栖脆声道。

何栖笑：“哪会全留了自家吃，亲戚各家送点，不见得能剩多少。”闻得身上鱼腥肉臊烟熏味，便让阿娣在外看着, 道，“别让野猫出去叼走了。”

齐氏像在北风里走了一遭，手脚冰冰冷，肉痛如割，尤自不信：“不知是租去做了何用？”

齐氏顿时僵了脸，支唔着接不上腔，恐怕何栖真伸手跟她要钱，不该，又起不了话头提商店的事，心急之下难堪起来，攥紧手帕红了眼。

哄了齐氏，小李氏转头对大李氏道：“阿娘怎半点也沉不住气，家里卖的这些杂货，值得几个钱？咱家既想租他家的屋子，又怎好半毛不拔？”

李货郎心中情愿，嘴上还在那假惺惺道：“到底是我们占了便宜，我实有些抹不开脸来。”

何栖带了阿娣在院中做熏鱼熏肉, 拿干草穿了，一串串挂在竹竿上，点了松枝用烟熏炙。

何栖大抵摸清齐氏的脾气，打发了阿娣去备点心，这才问道：“婆母但是赶上了甚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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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早打了主张要来上门，对着沈拓倒是心中发怯，不管小李氏如何拿言语激她老是不肯应。闻得沈拓因差出门，齐氏心中暗喜，想着何栖新妇，虽看着有几分短长，到底是新嫁。本身是长辈，又是婆母，开口要租她家的铺子，她脸嫩那里还会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