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第1页/共4页]
“七娘。”卫秀脱下衣袍,只余了中衣。
卫秀形色温雅,只那温雅之间,好似又有说不尽的深意。她望着濮阳不说话,像是等着濮阳发问,又像只是想要这般看着她。
卫秀仿佛怔了一下,但她还是安静道:“那我去后殿等你。”
此时天将夜,秦坤早已去安排了,园中想必已置了食案,席榻。
濮阳也道:“卿若无事,便退下吧。”
卫秀将目光挪到濮阳脸上,定定看着,濮阳由她看,唇边带着一抹笑,眼中微含等候,那难过只在她内心,没有带出分毫。卫秀便也跟着笑了一下,道:“好。”
卫秀眉心微凝:“只御史大夫一人?”
“阿秀……”濮阳唤她一声,欲言又止。酒后吐真言,她原想灌醉了阿秀,再问问她,在她心中,她究竟占了几分。虽说阿秀喜不喜好她,她都会与她在一起,可她毕竟还是想问个明白。可面对一个醉酒的卫秀,这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卫秀乖乖地喝下了,她眼神更加迷蒙,脸颊上也透出红晕,但她还是尽力看清面前的风景,望着濮阳。
濮阳有些悔怨了,阿秀身子弱,这两年好不轻易养得好些了,何必又如许折腾她。她倒了杯温水来,喂她喝。
濮阳谨慎道:“可感觉酒味太重?”
濮阳开端思考一件事,阿秀究竟是不是真的喜好她。提及来,自邙山返来,阿秀便没有对她说过喜好。
但她仍旧不动声色,既不戳穿,也无不悦。
柳大夫踟躇半晌,想到柳四昨日回家以后,心神不宁,只不住问他,可否携他再见陛下一面,殷殷切切,满目倾慕。柳大夫心一软,不得不寒舍老脸,为儿子再求一回。
那酒清甜,闻着果香多过酒香,仿佛涓滴不醉人。
卫秀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她手里拿着书,却好久没去翻一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濮阳走过来,她听着声响,昂首望过来,淡淡一笑道:“但是措置好了?”
濮阳听她唤她,便下认识地应了一声。
柳大夫还持弯身作揖之姿,濮阳打起精力来,先将他打发了:“崇文馆素重贤才,柳四如有才调,断无拒其于门外之理。让他自去,请学士考校就是。”
濮阳沮丧,她约莫是见不到阿秀妒忌了。阿秀也许,也是真的不在乎。
直到月上中天,一壶酒便饮尽了。濮阳并未动多少,大多进了卫秀的肚中。
卫秀在后殿,无声无息的,温馨得好似不在普通。
濮阳看了眼食案上的酒壶,转头笑与卫秀道:“你本日为我破个例可好?”
隔日三月初四,恰是七年前她们结婚之期。每到这日,她们常常于月下小酌,独得半晌安宁。
三月初四是个很好的日子,寒意散去,盛暑未至,夜色却格外诱人,她们每年这时总在月下,置一案称不上奢糜的筵席,她喝酒,阿秀端一杯净水,或观星,或望月,相互依偎,沉湎于充满柔情的夜色当中。
卫秀眉心微松,不再多问。
卫秀便去了。
卫秀答了濮阳:“路过此处,便来看看。”又笑与他道,“柳卿免礼。”
卫秀未承诺,也未一口回绝,只是沉吟。
濮阳兴冲冲地去了,不一会儿,便换了壶酒来。
柳大夫欣喜一拜,方难掩忧色地退下。
濮阳又坐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看了两份奏疏,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方今后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