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3页]
还是,卫秀在等待机会?又或他眼下心性平和,尚未想过出世?以后数年,将会产生一些契机,促使他不得不出山,帮手皇长孙?
下山前,得派人入京,带仪驾侍卫来迎,不然,凭她一人,若再遇刺客,便得再入险境。
故此,京中另有很多人深思着走她的门路,只可惜她还未出嫁,住在深宫当中,常日也甚少与大臣打仗,这才令人不得不望而却步。
承诺是承诺了,却连她究竟是何人都不问,将来有需求的时候,筹算上哪儿去找她?底子只是对付罢了。
濮阳想到先前从竹林中起出的那坛竹叶青,笑着道:“先生想是爱酒之人?”
濮阳走到拐角处,便见跟从在卫秀身边的那名侍女在卫秀门外,似是内里说了甚么,她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而后略显警戒地摆布看看,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心在尘俗之人,见她竟能岿然不动,这倒是为何?
他诊脉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神采凝重。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暴露光亮的额头,眉毛狭长,斜飞入鬓,鼻若悬胆,肥胖挺直,嘴唇是鲜红的,鲜嫩潮湿。濮阳看着他,感觉此人长得真是都雅,到了宦海上,不说其他,单是这长相,也能助他平步青云。目光再下移,便看到他不良于行的双腿。若没有双腿的缺憾,卫秀真可谓完人了。濮阳忍不住盯着他的双腿看了半晌,待挪开,却看到卫秀含着一丝笑意的双眸。
宫中必已大乱,阿爹没有她的动静,必寝食难安,她留不得太久,归去前,需得在卫秀这里留下一个由头,也好下次再来。
偷觑别人伤痛之处,实在失礼,濮阳轻咳一声,正欲开口,便见卫秀收回了手,道:“伤势已缓,药方当改一改了,此事某自会安排,足下但放心就是。”
晓得她便是最得圣上宠嬖的公主,竟还能若无其事。濮阳不由迷惑起来,卫秀便未曾想过借她的身份行事?有她举荐,非论他欲投入谁的门下,都会备受重用,便是想得个官做,都不是甚么难事。
伤口还在作痛,因方才走动,痛意更甚,濮阳躺下了,不再多动。若不扯破,遵循这几日的速率愈合,最多三日,她便能下山了。
上一世,濮阳就看不透卫秀在想甚么,他献与萧德文之策,皆是上策,总能出奇制胜,令人防不堪防。可先帝弃世,本该将诸王留在京师,便于就近措置,他却建议萧德文放诸王出镇。诸王争了二十余年,终究却被侄子得了皇位,就算一时被压抑,不能抵挡,但哪个心中是真服的?放出去,岂不是留下大患?濮阳曾就此多次上疏,偏生萧德文就是爱听卫秀的。濮阳实在想不通卫秀出的甚么昏招。
她的伤本就是他看的,濮阳自是不介怀的,当下便探脱手去。卫秀将手中的茶盏置于一旁案上,右手搭上濮阳的手腕。
想到此处,濮阳眼睛一亮。她眼下哪有甚么人能调派?只能乞助卫秀,借他仆人一用。既然要借他仆人送信,得意申明送往那边,又是给谁,如此一来,便能说出身份。
隐居之人,常日无事,不过读书操琴,与人清谈罢了,如有爱好,则专注所爱,或著书,或谱曲,另有开山收徒的,不一而足。卫秀也有爱好,他喜好酿酒。
卫秀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苗条的凤目会稍稍弯起,温雅萧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