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1页/共3页]
齐使至宋都,虽没被宋帝命令烹了,也好不了多少,国书刚一呈上,便被投入缧绁,随时都能够丧命。齐帝闻此大忧,他年青时便不如何勇敢,大哥便更怯懦。太子谏言,干脆呈兵边疆,以示齐不怕开战。人能气弱,国不能逞强,若非齐帝畏事,齐使何至于他国受辱,依太子所见,就该刁悍一些,亦或者,干脆就打一仗,壮齐之声望。
“可惜我朝中大臣也多数无不测事。”都忙着夺储,竟不肯分一点心。濮阳遗憾,眼眸中光芒湛亮,语气却有些冷酷:“不然,魏从中调拨,使两邦反目……”
“齐无战意,宋帝也只逞一时之气,只怕到最后,还是以口舌之争为主。”
卫秀是知此事的,提及来,也是曲解。齐国边军巡查之时撞见一队宋兵越境,便上前查问,不知如何,两相辩论起来,又是热血青壮,手上又有兵械,吵到背面,竟至于械斗,死伤数十人。
见她这般专注用心,如临大敌的模样,卫秀忍俊不由。
这发起一出,便让齐帝动心,但他也怕万一引狼入室,那还不如直接与宋对上呢。
天子哭笑不得,竟有如此怕事的国君,竟有如此天真的大臣。
约莫初尝情滋味,俱是这般,想要靠近,又忍不住羞怯,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如百爪挠心普通,想在她不留意的时候,看她一眼。
卫秀饶有兴趣道:“朝中想必正吵得炽热,殿下莫非毫无设法?”
想想宋帝怪诞残暴,若朝中无人相劝,只怕会将这齐使入鼎烹了。
怎地殿下却反倒安逸了下来。
可齐帝如有这等派头何至于愁得团团转。非论哪一朝哪一代,朝堂中总不缺长于投君王所好的大臣。
阿蓉等人唯恐她出了甚么事,将她拘在房中,不病愈便不承诺她出来。幸而濮阳心软,在她再三哀告之下,总算松口。
想到能有一日,诏令自洛阳出,渡长江,抵交趾,一起畴昔,臣民伏拜,万众臣服。血液便似沸腾起来。濮阳望着卫秀,和顺道:“先生助我即位,我赠先生江山万里。”
卫秀不料她有此想,转念一想,又觉非常有理:“两国邦交,先是交,交不拢了,才是伐。宋帝欲战,而齐不欲战,再加上宋相称大臣说和,也确切难以开战。”
酷寒之际,即便艳阳高照,也是驱不开氛围当中砭骨的凉意。
卫秀感觉这齐国皇子来得真是讨厌。
这话多数是打趣,卫秀还是感觉暖心,濮阳双眸清澈,像是等着她嘉奖。想到她这月余经心顾问,卫秀一时柔肠百结:“这段光阴,辛苦殿下了。”
濮阳总感觉亲手顾问,比将先生交与仆婢服侍放心很多。
濮阳也假装泰然的模样,唯独眼神似水,口中随便答道:“宋齐两国边疆起了点龃龉,宋帝扬言,欲举兵伐齐,朝上便都盯着此事,余者倒不那么要紧了。”
陛下也晓得,已逐步死了在他手上一统九州的心。
大臣们也感觉非常好笑,不过乐归乐,接下去,便有一事急需定夺。
卫秀自房中出来,清隽的面庞肥胖了很多,使她五官更加深切,亦更显身形薄弱。阳光流泻下来,覆盖她周身,伴着激冷的氛围,让她舒畅地长舒一口气,感喟道:“再躺下去,骨头都要散了。”
室中已生起火炉,濮阳推着她出来。
现在,正停顿到齐使入宋,还不知宋帝会如何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