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页/共4页]
时候已不早了,濮阳走入阁房,几名宫娥上前,奉养她换衣。宫娥行动和顺而不失敏捷,双手偶有碰到她,也只觉非常柔嫩。
猝不及防被天子点了名,晋王先是一愣,继而大喜,于皇子而言,救灾是一件可斩获名誉的大功德,更何况,运作恰当,另有一注横财可发。
王丞相不愧国之栋梁,只三个时候,便拟出非常完美的章程来,天子细细看过,觉得可行,缺的便只剩下卖力此事的大臣了。
天子目光在朝中一扫,便点了晋王。
京中地盘,称得上寸土寸金,更何况是邻近皇宫的几处坊,更是令媛不易的。天子能选出几处来与濮阳任她挑,殊为不易。
不过期人不得志者,常有以美人自比的,她这般说,硬要拉扯的话,勉勉强强也能圆到礼贤下士中去。
天子得知大惊,令窦归去查了一查,得知泉源是濮阳,而濮阳到此时也未曾拿此事向他邀功。他便笑了:“他们还私底下怨朕专疼七娘,可论知心,他们谁又及得上七娘?”
是否与办,卫秀便没再说下去,濮阳心中自有计量。
天子点晋王之时,王丞相已将玉笏举起,欲请天子另派别人。灾情严峻,晋王从未经手这类事,怕是措置不好。还未出列,便听天子又令张道之同去。王丞相便默不出声地将玉笏放下了,站在百官之首,冷静看着脚边的地砖,不置一词。
以后卫秀便提及闲事来:“殿下先自主才是要紧。”
金屋是有典故的。说的是一名天子,幼年时心悦他的表姐,当着世人的面,说如有一日,能获得这位表姐,愿筑金屋以贮之。数年后,他果然迎娶表姐为后,至于金屋是否兑现,便不得而知了。
她定下了,归去说与天子。天子当场便召有司,将那处过到濮阳名下。又召工部,令他们画图纸来,早日制作。
可卫秀之气度,不像是会将这等显而易见的顽笑话当真的。
濮阳只想调戏卫秀,却不肯当真触怒了她,正欲稍稍来圆一下,便听得卫秀道:“不劳殿下操心,我在京中自有居处。”
她们纵使能传一段嘉话,也当是君臣相得。
这该当算是全面了,天灾不成挡,朝廷能做的,也不过减少丧失罢了。谁知,圣旨前脚出京,凶信后脚便传来了。
濮阳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淡淡瞥了那寺人一眼。寺人当即低下头去,战战兢兢,不敢再言。
她宿世所居府邸也在此中,现下还是破败不堪的模样,这是一世家祖居,犯了谋反罪,被夷三族,赫赫扬扬之家,也曾光彩照人,也曾不惧贵爵,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祖居也没官充公。
天子的可惜,从未曾透暴露来,他有此念,连窦回都不知。又过了十来日,灾情终是缓了下来。
世人一道着力,数白天,竟将国库尚在盘点的救灾的银钱凑了个七七八八。
本年雨水颇丰,淅淅沥沥地下了半月,克日更是常有大雨瓢泼,宫中一些道上,都积起水来了。
救灾从不是等闲之事,人要到,物要到,灾情要控,哀鸿要安设,上面官员另有不肯共同乃至拆台的,也得调和好了。
除此以外,府邸占地也大,格式亦是工致,但最打动濮阳的倒是,走到深处,让她见到了一处竹林。
雨水不敷会旱,雨量过量也非功德。天子担忧雨久成水,民田恒涝,便与大臣们先行商讨对策,若本年公然颗粒无收,该如何应对,赋税各种都需减免,还派了官员往京郊察看,下诏处所官员做好防涝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