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1页/共3页]
濮阳接过,轻抿一口,立时便口舌生香,肚腹回暖。她不由赞了句好茶,卫秀含笑道:“殿下喜好就好。”
离京不过两日,返来再见洛阳繁华,却似仿佛隔日。
晋王眼中便如摄了冰,前几日,荆王私行登濮阳之门,他便知不好,却未曾想他竟连面上的事都不肯维系了。
梅林就在不远处。
倘若真是如此,倒好。卫秀自不会主动去提,双手捂着小暖炉,也与濮阳议论风雅。
叶先生从王府拜别就不见了踪迹,他单身一人,连个家眷都没有,底子无从寻起。一个月后,叶先生俄然呈现在荆王府上,竟弃晋王而转投荆王,为他谋事。
何况,荆王已尝过发号施令的滋味,如何肯再回晋王这里做个凭借?
晋王府已是内乱重重,此时荆王再背弃殿下,便又添了内忧,大是不妙。如此,便需先动手为强。
濮阳与卫秀笑谈道:“莫非这就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由来?”
如果悠长如此,也不失人间美事。濮阳心内暗叹,见卫秀端着茶盏,目光仍游离在亭外的梅树间,俄然便感觉,先生胸有沟壑,躲藏江山万里,却仍愿为美景立足,可见她心中仍有一份朴素天真未曾减退。
卫秀只笑不语。
“荆王之意,昭然若揭,殿下不成再踌躇了。”叶先生缓缓开口,他端坐榻上,一双高深的眼眸微微轻合,语气有些飘忽,看来便如高深莫测的能人异士。
晋王自矜一笑,眉宇间的郁色仍未消去,道:“非论如何,荆王是我兄弟,我当容之。”
“我奉养殿下多年,不敢说无一丝忽略,也是恭敬至诚。荆王自灾区返来,受陛下夸奖犒赏,殿下便显不悦。后殿下禁足在府,荆王为殿下驰驱,在朝中绽放异彩,殿下便更起狐疑,再到殿下返回朝堂,见荆王能独当一面,则是猜忌愈盛。叨教殿下,臣下说的可对?”
叶先生就坐在堂下,他早就欲另择明主奉养,何如又鉴定不下谁是明主,便一拖二拖,拖到本日,又想既然还在晋王门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也该为晋王殿下出个主张。
叶先生却摇了点头:“殿下错了,荆王已非殿下之弟,而是殿下之贼,欲窃殿下权益。”
有一枝桠横亘而出,拦住了来路,濮阳便立足,正欲绕开,却见这一枝梅,格外朝气勃发。枝干伸展苍劲,花朵紧簇绽放,如火普通热烈,包含着兴旺昂扬之势,濮阳目露欣喜,伸手谨慎地折了下来,不令花瓣坠落一片。
叶先生离榻,趋步至晋王身前,跪下,顿首:“臣有一句良言,望殿下察之。荆王与殿下订交甚深,也知之甚多,他若与您反目,必成您之大患。我有三策,上策思除之,中策,图交好,下下之策,方是殿下所想。”又实在是憋得慌,将内心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殿下之以是有本日,便是因上回不听我劝止,一意孤行,刺杀濮阳殿下,此举使您与公主处于你死我活之局。当今来看,公主无虞,有恙的天然是殿下。”
二人悠然安闲,京中晋王府,却充满了严峻不宁。
她为濮阳烹茗也不是头一次了,濮阳还是谛视着她部下的行动,觉得她一举一动,皆是赏心好看。
叶先生没说出来,但他觉得晋王能够明白。
叶先生对他实在已经落空耐烦了。君择臣,臣莫非便不择君?晋王手中大好局面,竟一步步走到本日,不止他焦急,叶先生为谋臣,更是痛心疾首,也更与晋王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