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页/共3页]

天子这时才显出至心实意的笑容来，道：“既然先生执意，朕便成全你一回！”

卫秀悄悄两声嘲笑，心下却已得出应对之策，感喟道：“恐要令陛下绝望了。”

摸索完，就不是冷冰冰的濮阳，又是驯良可亲的七娘了。

这倒是合适她深如寒渊的心计，她若将所思所想都现于面上，天子反倒思疑她别有用心了。

幸而他不是。

复仇二字写满了她往昔光阴。

几次三番的推拒，如果天子至心聘她为皇孙师，只怕此时要恼羞成怒了。

见卫秀句句不离公主，涓滴没有要分开的意义，天子心中垂垂安稳下来，但他仍不放心，再行摸索道：“这与你无关。你已无居住之地，东海郡王府你若不肯去，朕另有皇孙数名，先生可也成心？”

天子笑吟吟的，似有无穷耐烦等她考虑清楚。他看似暖和的目光死死盯着卫秀，不放过她眼中每一道光芒。可不管他如何看，卫秀既无急于改弦易辙的迫不及待，亦无一心系于公主的顺从忍耐。

卫秀心知肚明，也不拆穿。伤害已消弭，她也跟着松了口气。她幸运看破这是冲她来的，却还来不及潜下心去思考天子为何俄然用濮阳试她。

从小到大，前后两世，濮阳从未如此焦急，她缓慢疾行，重重殿宇，道道宫墙，都被她甩在身后。

天子摆了摆手：“此事与你无关，休要再问。”

天子杀了她满门，灭了她全族，她也要天子满门皆死于非命，她还要毁了他最为器重，最为看重的王朝。

“倒与郡王无关。只是公主待我不薄，她当今不知因何陷于宫中，我且顾不上将来如何。”

说罢便转头表示窦回。窦回也随之喜上眉梢，弯身行了一礼，便朝外走去。

何况再未赶上公主之前，她本就是属意皇孙的。现在，不过是回到原路罢了。

今番摸索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府中出了背主之人，将一些情状泄漏出去了？如果如此，便得好好查上一查了。

正如此想着，天子带笑的话语却如惊雷普通在卫秀耳畔炸响。

濮阳当即坐直了身，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但是她乃至来不及将心提起，窦回喜庆的笑意便映入视线。

“殿下久等了。”窦回行过一礼，便笑着说道。

当初她选濮阳，便是因为诸王过分无能，不但不能成事，反倒是拖累，倒是公主，养伤之时所透露细节，使她非常赞成，这是一个能够共同谋事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能，年余了解，任谁都不会狠心不顾。”卫秀随口答道，只等着公主来，便带她归去，细心问问这两日究竟产生甚么。

卫秀缓缓开口道：“可否容秀问一句，不知公主行错何事，导致陛下起火至此？”

卫秀还是回绝：“皇孙自有师友，不好等闲为我改换。我居公主府年余，今不能再住了，还请陛下容我再见公主一面。”

“长孙好学聪明，必不会有辱卫先生申明。”天子再度开口，态度非常诚心，但却不免泄漏两分躁意来。

含光殿被换上了天子的人，濮阳连独处半晌都难，更不必说传话出去，抑或探听动静。坐立难安了一晨，便见窦回倏然来临。

可如果如此，卫秀身后是否另有藏得更深的人物？他想要的，又是甚么？

窦回也是美意一笑，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