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1页/共3页]
一些灵敏的大臣已觉悟过来,濮阳殿下竟是早在为本日筹办,她早有统辖朝纲之心。看破也不敢说破,只暗中向公主示好,至于幼帝,已越来越像个安排。
有些人,就是如此,做甚么都安闲不迫,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跟着安闲起来。
这不难,卫秀自是依她。
卫秀见她呆呆站在那边不动,不由无法,只得召了婢女来推着她出去。
虽已是春日,夜间仍然冷着,卫秀忙朝里挪了一些,空出一个位置,让濮阳出去。
“阿秀,”她轻声唤道,“你可睡了?”
时候不早,也是时候回房安设了。
重生带给她的上风越来越小,濮阳却不感觉不安,她有卫秀在身边。
濮阳问清楚了,便挥退了家令,朝内院走去。路子书房,看到书房灯还亮着。有一人影投映在窗纸上,她在吹奏一管玉箫。
濮阳沉默了一下,朝着卫秀靠近,直到靠在她身上,方轻声道:“家令说,你本日未曾出门,一向在竹林,你在那边做甚么?”
卫秀还醒着,听到她唤她,当即回道:“没有。”正想问有何事,便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濮阳绕过屏风,摸黑走了过来。
晋王本是迟疑满志,几月下来,才发明,他已没有与濮阳争锋的才气了。非但是他,赵王几个也是,经先帝减弱,四王权势收缩,还未规复元气,而濮阳倒是在前期打下非常安定的根本,一入朝堂,便如蛟龙入海,一起凯歌,势不成挡。
濮阳躺下,久久不得入眠,满脑筋都是卫秀。她就在不远,她们只隔着一道屏风,黑夜寂然,她倾耳聆听,仿佛能够听到她气味平和的呼吸。
如许的日子是很累的,濮阳比先帝更累,先帝可自行定夺,无人可束其手脚,但濮阳还要带领众臣与萧德文汇报。萧德文听不大懂,又丧事事都参和,大臣们不得不向其解释,一遍听不懂,还要第二遍,好不轻易用浅近的话语构造了,使他明白了,他又突发奇想的也给了几个号令。
箫声清幽,在春寒料峭的夜色中流淌,像一滴水落入春江,漾开一圈圈波澜,又与春江融为一体。这清幽的夜色,伴随如此动听的箫声,濮阳只想沉浸此中。
内里风风雨雨,但一回到卫秀身边,就像到了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源,光阴安好,光阴悠远。
濮阳看着她先行一步,她俄然想起,她仿佛好几日未曾见过卫秀了。新帝即位之初,朝中最是慌乱,方方面面都有缝隙,好似偌大一个朝廷,跟着先帝一去,就不知该如何运作了普通。数月来,她日日早出晚归,统领大局。偶然候,返来得晚了,卫秀已歇下,凌晨仓促用过早膳,又是整日不见。
又是一日繁忙,回府之时,已近亥时。春耕已经结束,各州郡各有反应,多数是好的,遥远几处仍缺水,缺种子。她也与众臣拟出体味决之法。
濮阳入府,先问家令本日驸马做了甚么。家令一一答了。国丧期间,京中冷落了很多,驸马不会外出,便只在府中。
卫秀到濮阳身前,昂首看了看她,笑道:“本日倒是早,晚膳已用过了?”
她好久没有听过卫秀的箫声了,她曾想过操琴相和,却一向没有碰上好机会。眼下,倒是合宜。濮阳欣喜,正欲令人取她的琴来,箫声戛但是止。书房的窗从内推开,卫秀从窗后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