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页/共3页]
这一趟卫府之行,所获颇丰。
她言辞诚心,让濮阳本来只略微的惭愧,瞬时添做了七分。先生是她请进京的,她不忘要为她解忧,而她倒是思疑她别有用心。濮阳讷然,但她毕竟能够便宜,也知生疑如许的事是不能让卫秀晓得的,一旦她晓得,这不免便要成为二人之间的一根刺。君臣间若生嫌隙,又如何谋大事?
她自以行事周到,断不会遗留把柄,先生彼时远在邙山,怎会晓得?
双手烤得暖洋洋的,卫秀见濮阳已想明白了,便温缓笑问:“殿下可知,诸多皇子皇孙,秀为何奉殿下为主?”
她目光湛亮,看着卫秀,请她说下去。
卫秀承诺:“听殿下的。”这等小事,没需求反对让殿下不悦,挥手令阿蓉去生了火盆来。
卫秀缓缓点头,看濮阳就像看一初生之犊,宽大而和顺:“殿下能明情势,又知找准枢纽暗顶用力,非常机灵,可殿下忘了,有些事可借势而为,而有些事,倒是不成逆转的。”
听她如此言语,卫秀并未豁然,反倒更加正色:“殿下如有难堪,无妨说与我,我随殿下入京,便是为解殿下之忧而来。”
一到暮秋,舒爽的秋凉转为酷寒,层层穿透,浸入肌理。梢间吹不到冷风,但室内森寒阴冷,没有涓滴暖意。她倒尤可,先生根柢不好,受不得凉。濮阳见边上有小毯,便取了来,放开了搭在卫秀的腿上。
她表示身后一众仆婢在院外等待,便举步走了出来。
她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卫秀双手搭在扶手上,笑道:“何至于此?我又不是弱不由风。”说是这般说,倒未曾禁止濮阳。
卫秀神采冷僻,点点头:“确切如此。可如果关乎立储,关乎萧氏百年国运?陛下能够等闲改换情意?”
她说的不错,天子确切有南征之心,他私底下常取舆图,一看便是好久,可那也只是暗里,他从未在朝堂提起此事,就连有武将奏请南下,天子也多数含混畴昔,毫无出兵之意。濮阳不得不赞叹卫秀之灵敏。
濮阳心中,陛下乃明君慈父,管理天下,兢兢业业,待后代也是多有宽纵。她算计旁人,却不肯以功利之心去算计陛下。听卫秀此言,像是说陛下刚愎自用,濮阳先是皱眉,下认识地便保护父亲,为天子分辩道:“陛下能纳良谏,对直言极谏之臣多有嘉赞。也曾多次晓得不当,改换情意,先生此言,未免公允。”
向来立贤不立长,便少不得横生波澜,现在诸王情势,更是庞大,陛下又未有定夺,将来朝中这趟水,怕是将越搅越浑。而她,恰好从中得利。
见濮阳听出来了,卫秀持续道:“现在天下,看似承平,可一朝战起,便是燎原之势。陛下雄才伟略,海内政治腐败,又岂能不将目光对准南边?大魏兵良将广,粮草充沛,而宋齐国君或安闲吃苦,或残暴不仁,日渐式微,恰是大魏出兵的好机会,可陛下却似毫无此心,殿下可知为何?”
清楚是她争胜,先生却轻巧地说是摸索,与她搭了台阶。濮阳也不矫情,顺着台阶就下了:“先生体察入微,我不如先生。”
公主有迷惑,身为公主智囊,卫秀天然要为公主分忧。她显出一丝兴趣来:“请殿下细言之。”
“要说难堪,确切是有。”她很快就找到旁的来由来应对,“还请先生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