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相国寺北侠终落发郡王府故人竟相逢〔中〕[第1页/共3页]

智化睇他一眼，也不该声，一副就晓得你会这么说的神采。

翌日晨起，世人齐聚天王殿，了凡亲持戒刀为北侠剃度，又为其披着若青五条衣，赐法号空海，升座为后堂禅师。

屋门回声而启，一个身着缁衣的大汉快步走出，深目高鼻、碧睛紫髯，不是那北侠欧阳春，还会是谁？他见着丁兆蕙，不由又惊又喜，上前按其双肩，冲动道：“这是刮的哪阵风，竟把丁贤弟吹了来？快快里边请！”

智化朗声笑道：“竟忘了你是不知，潘盼她恰是欧阳兄失落多年的女儿。”

“侄女？”双侠益发被绕胡涂了，“这……”

智化接过，闷声念了个“好”字。

智化却头也不抬，将滤好的一碗药递到丁兆蕙手中，说了声“趁热”，这才转过身，狠狠剜了空海一眼，方道：“若至心恋慕，这会子出家，尚不算晚。”

智化神采渐软，虽说鼻子里仍“哼”了一声，发言的声气儿却较着和缓下来：“杭州老店主那边，被你连锅端了，自是回不去。听闻数月前，小诸葛沈仲元受马强保举，去襄阳城投奔了奸王赵爵。摆布闲来无事，刚好去刺探刺探。”

天王殿观过空海升座之礼，遐想昨日兄弟一场，目前已是僧俗两分，丁兆蕙、智化心头俱是百感交集。二人唏嘘着扳谈一阵，仍回居士林小憩。

居士林在寺院北角，设稀有十间精舍，供来往的俗家弟子参悟修行所用。智化领着双侠，来到此中一间，轻声叩门道：“老哥哥，你瞧我带谁来了。”

了凡近至榻前，执手探过双侠脉息，又翻了翻其眼睑。

翻过一日，智化去街集备好了车辆马匹，办理完行装，到精舍叫上双侠一同上路。不想叩门唤了很多声，均是无人应。无法之下，强行排闼入内，却见丁兆蕙面朝里口，侧卧在床榻上，心中奇道：我这二弟睡得怎生这般沉？走近前拍了两记，他只是不动。智化暗叫一声“不好”，吃紧将其扳正，不想双侠已是面呈金纸，气若游丝……

“算不得太是……”丁兆蕙看北侠神情等候，亦不了然他话中所指，捧着茶盏犹疑道，“欧阳兄……”

乍听此言，智化倏觉着面前的空海禅师，与本来的北侠欧阳春又堆叠了起来，当下也非常欢乐：“削发人不打诳语，空海师父这么说，我可牢服膺取了。”

黑妖狐、紫髯伯点点头，齐声道：“晓得，晓得。”

智化别过脸去，答道：“左不过这两日罢。”

“稍安勿燥。另有一桩最最要紧的。”空海望着他道，“别过作何筹算？”

丁兆蕙挣扎着要回礼，却被智化按住了。欧阳春上前道：“我来送送大师。”

“怪我忽视了。”北侠顿足自责，“大师快想个别例，将我这位贤弟救醒。”

“阿弥陀佛。”空海微微屈身，持手道，“贫僧俗缘已了，焉能再入尘凡。”

欧阳春转回榻前，正待安慰双侠几句，才道一声“贤弟”，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只见其眼中噙了泪，一脸痛悔道：“小弟无能，未能将潘盼带回，实在对不住欧阳兄！”

空海捋髯再道：“此去松江，如果见着陷空岛白五侠，必然替我道声谢。”

欧阳春情头一沉，旋即道：“快将他挪到榻上歇着，劣兄去请方丈过来。”

智化附声道：“后代自带风水。老哥哥尚且看得开，贤弟另有甚么想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