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第1页/共3页]

听着桓母暖和的话语，卓琏唇角微扬，颊边暴露浅浅的酒窝。

本觉得会展转难眠一整夜，没想到躺在硬到硌人的木板床上，卓琏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她是被鸡叫声吵醒的，排闼走到厨房，发明灶台上放着蒸锅，干粮已经热好了，但桓母却不在家里，明显早就去了酒坊。

见女人态度果断，她面露踌躇，低低叹了口气，“想去就去吧，归正你也晓得酒坊的位置，明早你自行畴昔便是。”

话本中早逝的镇国公近在面前，卓琏实在没法以平常心面对，只能一语不发地低下头，忙动手上的事情，避过那人锋利逼人的目光。

起初李蜜斯曾主动提过，要将话本中的桓卓氏改个名儿，以免瞧着别扭，不过卓琏却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也不想给她添费事，干脆回绝了。

但今时分歧昔日，桓父的死带走了桓家酿造清酒的秘方，桓母没有天赋，别人又不成能将家传的技艺奉告她，如此一来，酒坊中就只能做最精致的浊酒，又称“浊醪”，光彩浑白，大要上还飘着细碎的米滓，墨客常说的“酒面浮轻蚁”，指的就是这些杂质。

卓琏唤了一声，上前挽着桓母的胳膊，将人带到桌前，轻声开口，“我煮了一锅猪杂粥，您整天都在酒坊中忙活，最是辛苦不过，快吃点暖暖胃，猪腰能健肾补腰，猪肝能益气补虚，都是可贵的好东西……”

李蜜斯喝过洋墨水，也是有知识，有学问的女子，卓琏非常恋慕她，总会问她有关西洋的玩意，传闻她们用的洋火、洋钉、乃至于洋马儿，都是坐船渡海，又经车马才运到北平的。

“娘，我白日呆在家里也无事可做，不如去酒坊中帮手，我会酿酒，也能帮您分担分担。”

桓母哪会嫌弃？

民国时的卓家酒坊挨着一座教堂，有位留洋返国的李蜜斯经常去教堂中祷告，偶然碰上了卓琏，两人就会扳谈几句。

卓琏倒了一碗热水，就着干粮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的厨艺算不上多好，桓母却比她还差些，蒸干粮时加多了碱，味道苦而干涩。

见次子坐在原处，动也不动，桓母眼神里带着一丝迷惑，问，“慎儿为何不吃？这猪杂粥比福叔熬得都好，米都快熔化了，猪杂的口感却尤其鲜嫩……”

现在本身成了她，也该担起原身肩头的任务。

等跟李蜜斯熟稔起来，那位年青义气的女人便将本身写的话本拿给她看，说这东西是在大不列颠读书时写的。那会儿她们并不了解，故事里竟然有个与卓琏同名同姓的副角，还真是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的话。

不过她还是点头回绝，“酒坊的活又苦又累，你一个小女人去做甚么？好幸亏家照顾芸娘便是。”

她刚来到陌生的处所，心境狼籍，底子没有饥饿的感受，便坐在长条板凳上安息，兀自入迷。

提及来，全部桓家过的最辛苦、肩头担着最多任务的人就是桓母了。

但她略一抬眼，就能瞥见劈面神情冷然的男人，不由悄悄咬牙。

回到房中，卓琏洗漱过后，没有涓滴困意，她推开窗扇，洁白月色洒在地上，如同白练，又似轻烟，让她内心涌起了阵阵感慨。

“娘。”

丈夫归天时，桓母还很年青，就算生下了两子一女，只要好好运营着，还是能够再醮，过上安稳舒坦的日子；但她并没有挑选这么做，反而拼尽尽力、极其艰巨地将孩子扶养成人，竭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