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制衡之术[第1页/共2页]

她低下头，虽未曾垂泪，语中却含极深的自责：“此皆我无用之故。你们的主公当年……对你们自有安排，现在却只能……”

二人忙谦谢几句，各自收下银票，康王妃亦归了座，屋中氛围空前和谐。

语至此处，他忽地昂首，面上的神情有些迷惑：“不过，他流露的两个细节却很古怪，末将听了也不明以是，还要请娘娘辩白……”

略略安定了一番情感后，康王妃方看向沈靖之，肃声问：“沈将军，本日那人可将长公主谋逆案的详情，告之于你？”

到此时，再做推让，便显得过分无情，无法之下，沈靖之只得也跟着伏地，颤声道：“娘娘有命，末将等不敢有违。还请娘娘保重凤体，勿因末将等折腰。”

也不待沈靖之答言，他已然去至西厢，很快便传来衣物摩擦之声，显是恰是穿戴假足。

“珠钗和……帕子？”康王妃面上茫然比他更甚，颦眉思考很久，摇了点头：“这我还真不晓得。当年在都城时，我与她们素无来往，王爷又是个做大事的，若说长公主与王爷有干系，倒也情有可原，那程氏就……”

白老泉却似毫无所觉，只提起刀柄，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寒光闪动的刀尖儿，“呵呵”笑道：“那敢情好，老子就爱捅人。”

声未落，忽抬首，阴鸷而锋利的视野，缓慢扫向沈靖之。

她适时愣住话声，言下之意，程氏一介伯府庶女，底子提不上筷子，又那里有面见康王的机遇？

“回娘娘，末将问了，他只说了个大抵。”沈靖之垂首道，蛇目中又起阴霾：“因他一向避末了将，末将把他约出来就花了些工夫，是以见面后没说几句话便散了。”

却不想，白老泉身上气势忽地一散，还向他咧了咧嘴，旋即跳下板凳，规端方矩叉手施礼：“末将服从。”

雪下得正紧，扑进游廊、落上石阶，青色条石上积雪盈寸，踩上去时，便留足印。

那一刻，他看向白老泉的眼神，尽是防备。

说着他便将旧珠钗、旧帕子二事述毕，复又茫然隧道：“本来末将觉得，两府之祸，乃是因长公主暗中与我等打仗，被狗天子提早察知，由此降罪。可听那人的意义，那珠钗与帕子，才是定案的关头。”

“是，娘娘。”白老泉利落地应一声，蓦地倒三角眼一翻，怪腔怪调隧道：“沈将军，那么姑息先告别了。”

白老泉有钱到手，心恨甚好，此时便朝地上“呸”了一声，压着声音恨恨道：“狗天子一肚子坏水，没准儿这就是贼喊捉贼，全都是他安排下的戏码，甚么帕子钗子，还不是找个由头杀人吗？”

白老泉咧嘴大笑，虽不敢大声，然因嗜血而发红的双眼，衬着他满口黄牙、小手短腿，奇特、残暴，又有几分好笑。

“娘娘放心，他没认出来。”沈靖之道，阴鸷的蛇眼中射出寒光：“吃酒的时候，末将特地在他跟前走了两回，他并无反应，末将这才敢与那人定约。他厥后领着小厮到处闲逛，末将最后一次见他，他正在湖边观景，身边儿只一个小厮，并无旁人。”

未几时，那雪地上便有了两行奇特的萍踪，一向延向院外，柴扉轻拢、雪落无声，院中又规复了沉着。

沈靖之神采一冷，杀意陡起，蛇目映两痕赤红烛焰，直若竖瞳，诡异可怖。

只这也不是大事，略一思忖，便即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