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老天开眼[第1页/共2页]

她蓦地齿关紧合，逼出又尖又细的语声：“可谁想，咬牙忍了一回刑，接下来便再没人理过我。然后陛下的旨意就下来了。郭夫人你说说，你的运道是不是特别地好？”

她记得烟柳名字，甚而也模糊记得那张脸。

她昂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郭夫人可真够光棍儿的，豁出本身的命还嫌不敷，连养大你的韩家也一并舍了。为报你的杀母之仇，以三姓阖族长幼抵命，郭夫人这一腔的赤子之心，委实叫人感慨。”

她保持着这奇特的神采，抚弄玉禁步的手指下认识地痉挛着，连同她的说话声，也带了几分颤抖：“这两个月来，我日思夜想，终是想通了一件事。”

她不再去看郭婉，浮泛的眼神，抛去望不到绝顶的天涯，语声亦似来自于极远处：“我发明，郭夫人的运道，真是特别、特别地好。”

郭凌却似早有所料，闻言也只挑了挑眉，并未显对劲外。

郭凌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起来：“郭夫人就说实话也没甚么。我娘爱财，烟柳怕也使了很多钱，才和我娘得以靠近。再说明白些，烟柳拿钱打通我娘，本就有她不成告人的目标。而教唆她的人么，除了郭夫人，便再没旁人啦。”

郭婉扫眼看去，眉头都没动一下，声音平平无波：“他们动了刑？”

她“嗤”地笑了一声，忽地又暴露忍俊不由的神情：“郭夫人你说好笑不好笑，这烙铁烙下的印儿，竟消不去。宫里赏了两大盒子的雪肤膏，抹了两个月，还是如许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宫里的东西也不如何样。”

她叹了口气，仿佛深为不能与明心对证而遗憾。

“哦？”郭婉微低着头，摩挲着掌中枯枝：“那你倒说说看，我的运道幸亏那里？”

而即便这不满，亦是小后代神态，那些挑吃拣穿的贵女们，个个如是。

顷刻间，她半条胳膊皆露在外头，乌黑的肌肤上，鲜明有几个可骇的深紫色疤痕。

“郭夫人可认得这是甚么？”她唇角勾着，似笑而非笑。

“我想起来了。”郭凌点了点头，然再过一息，却又蹙眉，面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只是，这烟柳与我娘很靠近么？我如何不晓得？”

言辞间，对那些辛秘竟是毫不坦白，几近合盘托出。

她眺望着天涯，那漫天阴云似也映入她眸中，翻卷着、变幻着，捉摸不定：“郭夫人的第三个好运，是明心竟然死了。若她活着，就冲她帮着郭夫人做的那些事儿，一旦她供出来，郭夫人也必活不成。可谁想，明心这一死，倒把好些事儿给坐实了，兴济伯府百口莫辩，而郭夫人么，则捡下半条命。”

她握着嘴笑，眉眼倒是冰冷：“好教郭夫人晓得，牢里的那些刑具，底子不是人能受下来的，便是十八层天国的恶鬼，也受不得那样的疼。绿漪不过一个丫头罢了，她再忠心，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也必然会招。郭夫人你说是不是？”

本来，这统统的统统，从彼时便已开端。

她笑吟吟地说着这些，似全然不知，她语中臧否的，恰是她的生身之母。

“罢了，既然你能猜出来，我便也说实话罢。”她神采泰然，顺手折下一小段枯枝，拿在手中把玩：“那册子里头的有些事儿，是我叫烟柳现编出来，由你娘记上去的。彼时我只想着先埋下棋子，至于如何用、何时用，还是厥后见到了明心，才有了通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