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湖畔私语[第1页/共2页]

绯红暮光点亮她眼眸，那眸心亦是素净的绯色，似在她眼中同时升起了两枚荧惑星，明丽而又瑰丽。

“哦，是么？”女子呢喃隧道，秀媚的眼睛里，刹时浮起雾气，好似下一息，那薄雾便将涌出眼眶：“那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女子闻言，眉峰挑了挑，似含挖苦，然再下一息，却又垂垂转作哀凉。

“也一定他就必然死了。”男人低劝了一句。

她看着阿谁男人，笔挺地，然眸光却轻柔，如翩飞的羽，向他眸底触一触，又飞远了。

“我记得也是如许。”女子沉吟地点头，眉心一拢，便将那伤疤也拢若蛇身游走，问道：“爷可晓得，那鱼嘴记是谁留的？”

语毕，又悄悄一叹：“每年春季的这个时候，湖畔游人散尽，我手头儿的差事也了了，我都会到这里来瞧上一会儿。由春初、到夏末，这一年好景，亦终须尽。”

“有甚么话儿，我们回屋说好不好？”男人缓慢罢手，语声火急，神情难耐，下认识舔了一下嘴唇：“上回时候太短了些，委实不得纵情，我憋了好些天了。所幸今儿他们都去外头赴宴，家里头又没小我，你也由得我一回，叫我尽了兴再说，可使得？”

女子“咯咯”笑起来，抬起微显粗糙的手，掩住红唇，丑恶的伤疤扭动着，颇是可怖，然那眉眼却瑰丽，两下里相合，竟有种奇特的媚意：“爷有娇妻美妾相伴，又有痴儿冲弱承欢，何时竟想起婢子来了？”

只是，这神情为夜色掩去，中间的男人毫无所觉。

男人被她说得一怔，旋即对付地点头：“是啊，这都春季了，那花儿可不早就开败了么？”

沉默如夜色，覆盖在二人之间。

但是，女子早就看去湖面，说出来的话，也倏然变了风味。

男人怔了怔，面上渐渐现出绝望的神采来，却还是照实答道：“确切是发明了鱼嘴记，经细心比较，恰是先王十几年前定的暗号，自九年前起，我们换了新的联络暗号，就再没人用过了。”

男人似被她的情感传染，神情舒缓，“嗯”了一声，又叹了一声：“工夫易逝，这一年又过了大半，赏花之期也早过了。”

男人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沉重：“应当是。我们留在济南的人手都是白叟，是以皆识得这暗号儿，他们拐着弯儿寻来几拨乞丐，照着鱼嘴记的定下的日子、时候，去了他们估摸出的几个地点见面，却并没见着人。他们猜测，这留暗号的怕是凶多吉少。”

四野俱寂，夜风漫卷，湖水悄悄拍岸，林中有细碎的落叶声。

疏林边沿，斜挂下落日最后的一痕余烬，敞亮且光辉，如一把剑，横亘于天涯。

女子的面庞暗淡了下去。

“再过得半刻，那玉轮就要移到林子上头，再不得叶影讳饰，然后，这天儿就该黑透了。”女子的声音也是虚的，飘飘忽忽缠绕而来，绞得民气头发紧。

“谁说不是呢，这都春季了。”女子的声音像沾了水，潮浸浸地。

男人被这双眼勾着，目中焰苗大炽，当下伸手欲揽。

“传闻，山东那边呈现了鱼嘴暗号，但是真的？”她问。虽荷锄布裙，那问话的气势，倒是主子对部属发号施令。

“老白和蛇眼皆觉着，像是莫子静的笔法。”男人的态度变得恭谨，学着女子模样，转望湖水，回话时，风俗性地微躬了一下身子：“我也觉着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