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见烟柳[第1页/共2页]

“女人恕罪，他们两个……谁也没见着。”朱嫂子低语道，神情非常黯然。

郭婉微微点头，眼底深处似是划过了一些甚么，但却未曾说话。

郭婉的神情亦有些暗淡，低下头来静了一刻，复又举眸淡笑，道：“罢了，许是烟柳一时太忙，来不及与我们联络罢。”

朱嫂子见她悟出此中短长，便点了点头，神情间有深深的无法：“女人实是太不轻易了。”

她的嘴唇爬动着，却毕竟未曾把话说完，末端，也只是叹了一声，面上的神情变得怔忡起来，仿佛在想着甚么，很久都未曾出声儿。

这话引得郭婉又是一阵伤怀，哀戚隧道：“可惜当年我甚么都不晓得，没力量护着母亲的嫁奁，也护不住母亲留下的人。”

朱嫂子闻言，便摇了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回女人的话，京里的动静已经断了好些时候了。就在年前，奴婢还曾遣了宋瑞伉俪去盛京，筹算着叫他们与烟柳见上一面，再探听探听动静。可谁想那府里的人换了个遍，他两个使了好些钱，也没摸出门道儿来，还几乎轰动了人，只得又返来了。”

郭婉闻言，面上便浮起了一个淡极若无的笑，似是凉薄，又似淡然，道：“父亲……到底他也是……”

绿漪便唤了红香过来，郭婉便又问朱嫂子：“京里现下如何？还是收不到动静么？”

郭婉闻言，面露沉吟，一时未曾言声，绿漪便上前半步，压着声音问：“当时候烟柳为何不把那嫁奁票据交予嫂子？”

朱嫂子闻言，面上便暴露多少不忍来，考虑再三，到底还是将那心底的动机说了出来，道：“不是奴婢说，女人就是太心善了。那烟柳没准儿早就另找了前程。那府里的人现在连晓得女人的都没几个，老夫人又是个假菩萨，面儿上驯良，那手腕但是短长得紧，又惯会皋牢民气，烟柳她们凡是有点子想头，早拣着高枝儿飞了。”

她叹了口气，面色怅惘：“真真是光阴如飞。我还记得盖上盖头时，那满天满地的红，闭上眼睛，那眼皮子里都像是浸了血也似。也不过就是一眨眼儿的工夫，我就又回到了蓬莱。”

郭婉现在两眼还红着，然神情却比方才安静了少量，闻言便微一蹙眉，问：“他们没见着烟柳？”

朱嫂子连连点头，道：“女人如许儿才对。”说着便又拿衣袖揩眼睛，语声微哽：“当年夫人也是如许刚性儿来着，女人如许，倒叫奴婢又想起了夫人。”

朱嫂子与绿漪见状，也皆不再说话，净室前便只剩下了一片沉寂，唯有秋风偶尔掠过，携来远处桂子暗香。

言至此，她的眉峰便又往中间拢了拢，沉吟隧道：“虽则烟柳没见着，只当年我太小，走得又仓猝，母亲那一多数儿的嫁奁都落下了，想来那嫁奁票据还在她们几个手上，我总想着，我再是个没用的，母亲留予我的东西，我也总得拿返来了才成。哪怕烟柳变了心机，我总要听她句实话，也才气放心。”

“三年前么……”郭婉反复了一句，面上生起了一丝怀想之色，倒是已经明白了朱嫂子的意义：“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三年前的初春，可不就是我备嫁之时么？阿谁时候，那府里刚好派了管事过来给我送嫁奁，烟柳那一头，只怕也是有人盯着的。”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将身后的承担解下，捧出几本厚厚的账册子来，堆在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