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点蜡[第3页/共4页]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家蜜斯……”终究站直了身材的梦如从鼻间哼出一声，“好短长的手腕，好毒的心！”

已逃出屋外的仲宁站在窗下，顺手披上一件递上来的夹纱袍，“桌上那对绿波瓶抢出来了没有？”那女子裹着被，倚在他怀里道：“另有墙上那幅《双艳图》，是我去岁生辰时，二爷送我的呢。”仲宁搂得她紧了些，“这有甚么打紧？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幅就是。”女子娇声不依，“再有也不是本来那幅了，我就想要本来那幅。”“好好，”仲宁瞥了眼刚抢出的绿波瓶，又道：“闻声了没有？另有那幅画。”

床上那女子无所事事，裹着被子趴在枕上娇声道：“二爷，细心手疼。我想……我想姐姐也不是成心的，她是内心难受，一时失手罢了。”难受？亲眼看着本身的夫君与人欢好，亲手点蜡为他们扫兴，开初或许是刺心难受，但是眼下，惟余麻痹……仲宁看她不辨，仿佛是默许，“嗤”地一声冷哼道：“她有甚么难受？有吃有喝，不消跟着他爹娘挨饿受冻，另有脸难受？”锦帐中传出吃吃的笑声。云嫣不言，只抬首等着仲宁，眼神愤懑。仲宁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起道：“看甚么看，我说错了么？你有的吃、有的穿，可贵另有我疼你，再能有甚么不满足？”

“蜜斯就算有天大的胆量也不会放火，更不会想要烧死姑爷和如夫人。”窦弯儿挣扎着，口气中却有着那么一丝不肯定，“不，不会的。”

“没事，娘。”

下人们喏喏承诺着才要回身出来，内里扑火的几个小厮白着脸冲了出来，“二爷，内里火太大，怕是拿不出甚么了。”“废料！”仲宁看着那贪婪的火舌，遛了一眼院中那些黑灰着脸，不竭驰驱的下人们，俄然想起了甚么，“阿谁贱人呢？”

“没有，我没有！”云嫣挥动动手臂想要摆脱，“我没想过，也没拿过你一文钱！”

云嫣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往前一扑想要拽住她的衣摆，“别走，你救我出去，我要奉告仲宁，都是你恐吓我，我才……才不能称他的心。”

还没待她冷静念完，内里唐仲宁的的声音迭迭传出，“贱人，还不过来点蜡！快点！”云嫣身上一阵颤栗，即便她已沦落至此，他也不能如许摧辱于她！她不动，帐中又传出娇柔低笑，“燕家大蜜斯又摆蜜斯的谱了？二爷……唔，好重，轻……慢点。”云嫣捂住了耳，可挡不住仲宁喘吁吁的声音直刺耳内，“甚么大蜜斯？燕继棠拿她作价三千两硬送过来的贱货，蜜斯？”床板又是一阵急响，“连我们家最劣等的丫环都不如。”

仲宁一使眼色，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立即架住了她，“别去，你出来不是寻死吗？”

为着新婚夜的闹鬼之事，仲宁对云嫣更加不在乎起来。不出两年，又连纳两房小妾，云嫣在侯府中的境遇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几近有如最劣等的丫环，乃至，连丫环都不如。这晚，她木愣愣地坐在屋子外间，听着内里不竭传出的男女嬉笑声、喘气声，和着窗外的细雨声、风声，不知怎地俄然想起畴前云雅常念的一首词：“……世情薄，情面恶，雨送傍晚花易落，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