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疫病[第1页/共3页]

贺岚略摇了点头：“我也未曾听过，只是这等事，还请你们保密才是，如果让人晓得了，且不说杨兄还能不能留在长安养病，恐怕就是连前程都要受些毛病的。”

这位老大夫传闻是昔日老文瑞王留下的人之一，也是大有来头的，没有文瑞王的意义等闲不会出府，却不知此次楚凤歌为甚么破了例。

贺岚沉默了半晌，缓缓松了口气，身形也随便了起来：“也罢，摆布都用了王府的大夫，不管如何也瞒不住你们了。”说着，他推开门，掀起了帘子的一角，表示他们看看，却又很快放下。

卫鹤鸣想起当初那杨子胥面貌虽不及楚凤歌，却也是以风韵俊美着名的，现在床上那人却瘦得双颊凸起，神采更是蜡黄，嘴唇干裂，皮肤透着不普通的潮红，哪另有昔日俊朗的影子？

贺岚这才道：“我前几日外出去踏青，正在京郊一农户家里遇见的他，传闻是沉痾倒在了路边，若不是正巧被那农户碰上，只怕……”

卫鹤鸣这才消停了，笑嘻嘻地恭维他，好话说了一箩筐，楚凤歌才笑叹：“我如何不知你何时属了墙头草，说随风倒便随风倒？”

“……老先生当真？”贺岚尤不断念。

卫鹤鸣点了点头，三人的神采却都有些沉重了，不管是史乘记录还是官方传言，疫病向来都是极其可骇的。景朝有史以来最严峻的疫病已是两代之前的事了，传闻当时长安城死了近十万的人。

卫鹤鸣道：“看你如何转了性了。”

楚凤歌的神采才和缓了些，摸了摸他的头：“好。”

“这是杨子胥，”贺岚轻声道。“你该识得的。”

“每次北胡来都是如此，并非先生的错误，先生不必过分难过。”军队里的小将安慰道。“想来殿下也是晓得的。”

贺岚强撑起精力：“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

说到这里他敛了敛眉：“只是他病的蹊跷，我连着找了几个郎中都无能为力。”

楚凤歌摇了点头，看都不肯看贺岚一眼：“现在只能等他醒来了。”

楚凤歌家有位医术极佳的老大夫，他是晓得的，不但晓得，还熟谙的很。宿世那位老大夫不止一次将他的小命从鬼门关给捞了返来，确切本领不小。

彼时楚凤歌人在都城，先生听到这动静时，一口血呕了出来，却强撑着批示军队追击。

他们分开时，竟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待到岭北军赶到时，只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烈焰和骑队奔驰而去的滚滚烟尘。

他再一次感到了刻骨的恨。

堆栈有些老旧，可也还算洁净，只要一间上房里住了人，明显就是贺岚的那位老友了。

卫鹤鸣看得好笑，也不去打搅他，一转头却瞥见楚凤歌冷着一张脸视若不见。

恨本身是个废人，恨本身此生此世，都是阿谁见不得光的卫鹤鸣。

不由皱眉问：“他如何病成了这副模样？”

“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知我刚见到他那日，几近认不出是他来。”贺岚既是把话说开了，也不再藏着掖着。“我请家中大夫看过，只是他医术不精，却说能够是……感染上时疫了。”

卫鹤鸣笑着问：“你到底肯不肯说实话，难不成是窝藏了甚么江洋悍贼不成？”

那床上躺着一个气味奄奄的年青人，卫鹤鸣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过了一会，老大夫从房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