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坐而论食[第1页/共6页]

那老者点头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教过一些门生，晓得老丈没甚么爱好，独爱这口腹之欲，年节有些贡献罢了。”

宝如道：“模糊记得姓柳，别号是叫隐鹤的，提及来也巧，宿世他也是我店中的老客人了，厥后传闻回籍了的。”

那老者持了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几口，也不怕烫，一边吃一边道：“不错不错，极好极好，娘子厨艺极好。”

许宁听到隐鹤二字，神采微微变了变道：“本来是他……如果荪哥儿能拜在他门下，那倒是三生有幸了，可惜现在怕是不成了。”

那老者满面笑容坐下道：“老丈也带了些食品，且共享之。”

裴瑄在顿时一手一扔，将一只手臂普通粗大蛇扔在地上，另有两只被系着腿的毛茸茸的山鸡，扑棱棱的在地上扇着，扬声笑着对宝如道：“本来是想先拿只兔子来给大蜜斯顽着的，成果路上碰到一条大蛇，这是无毒的菜花蛇，可贵肥美，我已斩去头了，先请夫人整治着，我再去猎些别的物事来。”一边将荪哥儿放下了马下，荪哥儿手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肥兔子，冲动不舍地看着裴瑄扬鞭回马又往林子深处去了，一边攥紧了兔子的耳朵给淼淼看：“姐姐，兔子给你。”

卢娘子脸上微微怔了怔，有些难过地低了头拔毛，宝如知她又有些自伤，赶紧笑着对两个孩子道：“你们过来看阿娘烤蛇肉给你们吃。”

一旁荪哥儿佩服道：“先生必然吃过很多奇怪东西吧？”

蛇肉洗好，切成段，宝如将一半的蛇段放在瓦罐里头，撒了椒盐、黄酒、酱油等配料腌渍着，看卢娘子也杀了只山鸡正在拔毛，公然伎俩纯熟，技能谙练，淼淼和荪哥儿拿了那标致的山鸡尾羽正在玩闹，卢娘子道：“等归去给你们扎个毽子，我踢毽子也是极好的。”

许宁摇了点头叹道：“宿世我力倡变法，他上朝与我辩论，明显古稀之年，却思路敏捷，辩锋锋利，我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眼看将来等我提出官绅一体纳粮，天下读书人都要骂我有辱斯文，以我为寇仇，到时候这位老先生只怕又要臭骂我一通，另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便是他收了荪哥儿为门生，也一定会给我面子，倒让荪哥儿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堪，孩子还小呢……罢了。”

宝如抿着嘴笑，却看到溪水上游有一个老者带着个小厮拄着杖一起走过来，那位老者头带天青色方巾，身穿天青直裰，绫袜珠履，须发乌黑，看着已近七旬，神清目朗，固然拄着杖，却脚步轻健，后随小厮青布直身，手里提了食盒。看到两个孩子手里持着的竹签上圆滚滚的蛇肉，打头的老者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笑容满面，深深一揖道：“两位娘子，老丈这里有礼了。”

宝如道：“不错，本来淼淼没能骑马有些绝望的，不过厥后碰到了个健谈的老先生，说话极其风趣，两个孩子听得非常入迷，那位老先生想来学问是极好的。”

卢娘子一边在草地上铺茵毯一边笑道：“你爹爹忙朝廷大事呢。”他们拔取的处所是一处斜坡之地，上面便是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河，取水也便利，下头起炉子甚么的也背风。

宝如心内暗自发笑，本来这位老者她却认得，是宿世她那食肆里头的常客，她仍记得是姓柳的，畴前都叫他柳先生，性子颇好，只口舌之欲一项上非常有些孔殷，常常都爱尝她的新菜，又给她提过很多极好的定见，厥后他要返乡了，还特地来店里吃一次，很有些依依不舍之意。现在他明显是被蛇肉的香味引来，身上带了葫芦，明显不是真的想喝水，只是找个由头借机尝肉罢了。想不到这一世还能见到宿世的老客人，她心中也有些亲热，善厨之人，本就喜好善品的门客，这也和那等操琴的碰到知音普通，恰好那瓦片上的蛇肉也炙烤得差未几了，她手脚矫捷的撒上备好的葱段，淋上挑好的梅汁，然后用碗盛了让淼淼端给老者，倒是有个让淼淼敬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