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倡议垂帘（二）[第1页/共2页]

“你本年二十二，分府结婚，当差也不止当了一年了，如何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别说担负大事，有大事可也不敢奉告你啊！”

醇王来了。恭王向曹毓瑛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外看去。

“老七！”恭王在内里喊了，”你何必还费事，弄那么一桌燕菜？”

恭王的语气，非常和缓，就象聊闲天的声音，但话中经验得很短长。当着外客在，醇王胀红了脸，非常尴尬，曹毓瑛天然不能坐视，考虑着替他得救，却俄然得了个灵感，不知不觉间，就把醇王置之脑后了。这时恭王又提起惇王，醇王看着曹毓瑛游移未答。因而，他非常识相地站起来告别，仆人并未再留，却互换了一个眼色，相互默契，到明天再谈。

就这时候，苏禄远远地高喊一声：“七王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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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毓瑛坐在两王劈面，听他们说话。醇王把在京的支属，一个个都问到，恭王也不惮其烦地一一答复。这在旗人成了风俗，曹毓瑛却听不出来，闲得无聊，恰好把他们弟兄对比着细细打量，这同父异母的两弟兄，相差八岁，但看来就象相差十八岁，倒不是恭王显得象中年，而是醇王太稚气了。他生得浊气，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撅着厚厚的嘴唇，老象受了甚么委曲似地，不管如何样放宽了尺寸来看，总感觉贫乏那股华贵轩昂之气，不似个龙种。

恭王笑道：“你别考我了！就干脆说吧，我急着听下文。”

满洲贵族，特别讲究礼节，醇王顾不得与曹毓瑛酬酢，疾趋入室，向恭王请了安站着回话，说了很多恭敬中显得亲热的客气，仿佛不象同胞手足相见。一向等恭王说到第三遍“坐着，坐着”，他才坐了下来。

“六哥，”醇王俄然冲动了，“你这一趟来，说甚么也得办个起落出来。那肃六，的确叫人瞧不下去！”

因而曹毓瑛府身向前，悄悄叫了声：“七王爷！”等醇王回过脸来，他微微摇手表示，又悄悄说了句：“隔墙有耳！”

“太后的意义？”

“从古以来，垂帘的嘉话，首称宣仁，及至宣仁崩逝，元祐君子，接踵被黜，因而奸邪复起，朝政日坏。”说到这里，曹毓瑛俄然停了下来，看着恭王问道：“王爷，这又表白了一些甚么事理？”

一波之折，摇摆生姿，说到最后，恭王非常明白曹毓瑛的意义了：不必以垂帘不符祖制，或者女主临朝，大权在手，将来会难节制而有所顾忌，储秀宫垂帘，不过是一块重登政坛的踏脚石，将来的做法，全在恭王本身！

廊上一盏白纱灯，引着醇王，仓促而来。曹毓瑛对醇王，反不象对恭王那样比较随便，从速出室，肃立一旁，等他上了台阶，抢步上前，垂手存候，同时口称：“七王爷好！”

恭王一听他那么大的声音，先就皱了眉，将手一摆，把个头扭了畴昔，眼角却扫着曹毓瑛。

“这……”恭亲王不得不顾忌到承德的那八小我态度，“可先帝遗命并没有让主子担负顾命大臣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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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了！”恭王很谦逊地说，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下了决计。

醇王带些惶恐地乱点着头，这时恭王才转脸来看他，脸上是冷酷的安静，却特能显出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做兄弟的，不由得存着惮意地低下头去。

“这还是表白了那句话，关头不在女主，在于在朝。女主贤与不贤，皆是一时，不过，”曹毓瑛蓦地一转，“元祐君子，得被重用，究竟是女主之贤。这又有些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