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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走上前叩门,“笃笃笃。”连敲三声,不急不缓,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里间传来一声轻弱应对,“出去――”紧随而来的是狠恶的咳嗽与喘气声。年富排闼而入,在那扇珠帘以后,隔着纱幔模糊可见半倚靠在床榻之上的人白衣胜雪,娇颜皓月,乌发如瀑,身形纤娜,仿佛瑶池神仙。年富站立在纱幔以后,语气温和道,“大哥找小弟有事?”待呼吸安静,年斌淡然说道,“请你来,是要你帮我一个忙。”年富道,“大哥但说无妨,何必一个‘请’字。”
隆科多在贬谪杭州知府的路上,逗留江苏仪征,连续三日未有动静。这一日凌晨,纳兰氏来到年富的书房,笑意盈盈的望着年富,只瞧得年富一个“静”字再也写不下去。年富道,“娘娘可好?”前一日年贵妃夜间梦魇,胎心不稳,皇上特诏一品诰命夫人纳兰氏前去翊坤宫谒见。一番心得体味交换下来,年妃身心俱泰,纳兰氏也得了皇上很多的犒赏,可谓满载而归。现在忙着对付登门拜访的纳兰氏一族已是疲于奔命,今番俄然到这书房来甚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瞧着,令年富心头发憷。
“今时分歧昔日,知好歹,懂进退,才气持续活下去。”年斌的话绵里藏针,年富又岂会听不出,“倘若住在这秋离院里的是半年前的年富,大哥猜猜那该又是怎生的一番境遇?”纱幔以后很久未答,年富自嘲,“恐怕不会比一名囚禁的犯人好到那里,可见人跟人之间还是分歧的。”年斌该光荣,他曾经是老祖宗最爱好的孙子。纱幔以后仍然是悠长的沉默,年富无法,跟一个心机细致,又极度敏感的人扳谈还真是耗操心神,因而持续说道,“不知大哥要交托小弟何事?”
年富识相,随即话锋一转,谈到了比来皇上对户部及吏部连下的几道圣旨,已显励精图治,百废待兴之象。勾起了兴趣,张玉滚滚不断,逐条阐述胸中沟壑,年富几次顿首,望着面前神采飞扬之人,若不是脾气过分刚毅朴重,此人前程定然无可限量。却在此时年禄仓促来报,“胡姑老爷来了!”年富神情一愣,“哪个胡姑老爷?”年禄急得直扰头,“便是四川巡抚的那位胡姑老爷,瞧着神采似有急事,而老管家现在正到处找少爷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