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第2页/共9页]

平乐郡主却神情微恍，她瞧向怀中婴孩，眸中已含蓄了泪珠儿。锦瑟将手覆上她的，也瞧着那孩子，目光却幽远了起来，道：“母亲去后，父亲对我和弟弟可谓疼宠有佳，不忍加一言一指于我们。祖父更是顾恤我二人自幼失母，将我们视为眸子，悉心教诲。当时弟弟还小，我却已懂事，虽从不以为本身是少爱的孩子，也从不觉比别人少了甚么。可偶尔夜深人静却驰念母亲的度量，不管具有了多华丽精美的衣服，却总觉别人身上生母亲做的要都雅的多。常日里乳母、丫环簇拥着，吃着最甘旨的食品，在街上瞧见那贫家小孩捧着母亲做的黑面窝窝却会挪不动脚瞧的痴住，深深的巴望也能从母亲手中接上一个哪怕已发硬发馊的面窝窝……为这便是器具有的繁华繁华，锦衣玉食去换，也是甘心。”

赵嬷嬷却点头道：“女人是不知，郡主自姑爷病去便没大哭过，即便落泪也是无声无息的，叫人瞧着心慌。大夫皆说她这是哀思郁结于心，发不出来，是伤性命的大事。起初倒还好，现在又经出产之难，身子亏空的短长，若然再心气不畅，休说是保养无效，只怕体虚之下身子已万难接受。现在哭这一场，老奴这心才算是真真放下了。女人这两日说甚么都要多过来走动，多陪陪郡主才好呢。”

本日按母亲的意义，倒是要他到灵音寺去拜一拜文昌帝君，以求来岁能一举高中会元的。他本还不甚乐意，现在听了知墨的话，得知锦瑟现在竟然就在那灵音寺，当即他的双眸就亮了起来。

屋子已被改成了临时的月子房，两面窗户上都蒙着黑布，虽是点着数盏羊角灯，但光影还是极黯。

万氏眯了眯眼，却笑了，道：“这话却也不错，姚锦瑟那丫头出落的真是和阿华普通，出挑的很啊……哎，若然姚家人都还活着，锦瑟这孩子命不这般硬该多好，倒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媳妇。我膝下只文哥儿这一个孩子，天下父母都是宁肯去做那暴虐之人，也不肯叫孩子冒一丝凶恶的。”

床边平乐郡主和锦瑟一言一答，一个神情恍忽，一个面庞沉寂，可便是这几句话已叫屋中婆子丫环落泪一片。

早两天，母亲催促着他拜访了城中几位致仕的垂白叟，昨日好轻易安逸，母亲又以来岁要插手春闱不能将心玩野了为由拘着他在屋中看了一日的书。

锦瑟的语气极清浅，却也极其陡峭，倒似在自言自语，言语间听不出任何情感，更莫说哽咽之音了。可便是如许无波无绪的声音却不知怎地给人一股蚀骨悲惨之感，令听者动容，不觉沉淀在那悠悠的嗓音中。饶是江宁县主一世经事无数，已鲜少动情，现在听之也微红了眼眶。

谢少文闻言听万氏没有谈起锦瑟来，只觉得万氏不知锦瑟也在山上的事，他欲提及此事，张了嘴却不知怎的话到喉间又给吞了归去，只恭敬地应了是。

那边平乐郡主显也没有经历，有些慌乱，乳娘上前探了探倒是冲锦瑟笑道：“四蜜斯莫惊，是小少爷适值尿了。”

她侧耳聆听，果闻外头模糊传来男人降落的声音，见白芷尚在等话，锦瑟便道：“你去和杨世子说，情面急之下不免举止有失，我并无碍，叫他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