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安排[第3页/共5页]

姜照隔着纱窗看看，婆子们搬东西热火朝天，手脚很快，已经搬完了七七八八。领头的嬷嬷见搬完了文籍卷册，又批示着大伙搬贵重东西，仿佛是怕被不知秘闻的女人顺手牵羊。姜照感到好笑，随她去了。

――

“你既住出去，之前用的丫环婆子也可遣退了，转头我会叫人给她们安设银子，放她们回籍。这里我另派人来照顾你们起居，你只像使唤畴前的人一样便是。”

她所说的式微就是父亲贪污问斩，抄家放逐的事情了。当年她父亲官至知府，常日手底下不洁净，不巧恰好撞在朝廷清算吏治的刀口上，成了贪腐的典范之一，产业抄没，问罪斩首，家下人等男丁放逐，妇孺发卖。洪九娘从官家蜜斯一下子成为罪奴贱民，六合翻覆可想而知，能跟着姜驷做外室安然度日，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复书很快到了，是送信人带回的口信，杜嬷嬷照实禀报，“那边接信的人说，‘我们爷本是跟你借人，你的人还没送到，反而先要借我们的去，这买卖做得真不划算。不过我们爷说了，路见不平拔刀互助是武者义举，既然你这边有难，我们自当援助，存候心，今晚人就到。’”

姜照便往红芍轩那边去。红芍轩原是姜骅的闲居之所，兼有小书房和画室的服从，内里放着很多文籍画册，因要安排洪九娘住在那边，这些东西就需求搬出去。姜照到的时候，一群婆子在程氏房里嬷嬷的带领下满头大汗地做事，尚未搬完。那嬷嬷见了姜照，笑着上前问好：“四女人来了？这里还充公拾完呢，乱糟糟，灰尘烽火的，您稍后再来检察也不迟，免得脏了衣服，转头搬完了奴婢就向您禀报去。”

朱仲书和姜芙龄两人从乐康一起向北，若用心赶路本来早就该到都城了，但是因为朱夫人一向态度倔强，朱仲书就减慢了路程，这里逛逛那边玩玩，迟延着时候，一面不竭给家里送信，等候能压服母亲转圜。但就是这么拖拖沓拉地走路，眼看两个多月畴昔了，走得再慢也靠近了京畿，驿馆里接到最新的家书，朱夫人还是不肯松口。

“是。家里没式微的时候……认过一些字。”

“这个我来担待，你若情愿，必不让你绝望就是。我爹和太太都是善心人，你无需顾虑太多。”

一个“有缘无份”勾起朱仲书心中无穷旖旎，他本就惯于制作缠绵悱恻的诗词，此时哪有不伤感的。也不顾中间另有侍从，当即就握住了姜芙龄的手，慎重道：“不要乱想，我毫不会抛下你。走，跟我进京！”

离京几十里的处所，通往都城的官道上，行人车马络绎不断，若站在高处山坡上眺望，能瞥见远方都城的城廓，屋舍连缀，地区泛博，最中间的处所模糊可见绿树成荫讳饰的金碧光辉，那是内城和宫城。

“多谢四蜜斯。”洪九娘低了低头，“他现在见到我恐怕要活剥了我，我是不敢见他的。”

“可，府里老爷夫人会承诺吗……”

姜照进屋的时候，洪九娘正拿着一枚荷叶糕，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儿子吃。那孩子仿佛是饿了，吃得狼吞虎咽，嫌娘亲喂得太慢，洪九娘正警告他，“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再饿也得忍着，这是端方，也是摄生之道……呀，姜四蜜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