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嫡妻殒命变嫡女[第1页/共5页]

上面是盏昏黄的灵前灯，两侧并站着一对脸孔恍惚的纸扎仙童玉女，制作粗糙，头和身子扭成一种奇特的角度。桌下一张踏脚凳，凳上一双半新不旧的绣花鞋，桌前挂起白桌帏，灵位前悬有魂帛，两侧是舒大老爷舒清江写给原配正妻，舒大太太孟锦华的挽联。

孟锦华已经衰弱有力，撕心裂肺地哭求，她真的不想死，她想回家。

恍恍忽惚间，好似听到外头吵声震天，仿佛还听到亲娘孟老太太的呼喊声，接着便甚么都听不到了。也不知浑沌了几日，孟锦华忽觉有些腐败，能听得逼真了。

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繁华不去。孟锦华嫁进舒家时，舒家粥不继日，现在的舒清江，中了举人光宗耀祖。

孟锦华惊得不轻，呆了半晌后心说本身现在是幽灵了？难怪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甚么都不风俗似的。想要偷偷睁眼，却发明连这点子力量都无了，莫非幽灵是看不见东西的？

孟老太太收到孟锦华的手札，得知了此中起因，便急着从南边儿赶过来，路上是心急火燎。

人若变起来，可真是眨眼工夫。当初舒家求娶时是多么的客气，现在只不过两年工夫，就将女儿逼成如此模样，向来好脾气的孟老太太，见女儿信里诉说了舒家的行动，自是疑女儿死因。

生生的惊骇和生生的绝望，她已经崩溃，双手狠狠刮挠着棺材板，收回了最后一声嘶鸣。“舒清江！我要你断子绝孙！你个牲口！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们舒家！”

棺材边儿的人愣住，只见里头的孟锦华死状可骇，脸孔狰狞，脸上是无数道血口儿，竟是她本身生生挠出来的。

两个老太太喧华不休，忽地，棺材边儿人俱都倒吸一口冷气，收回惊骇的吸气声。

孟锦华已形如干枯，听了舒老太太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但看着腿上绑得紧紧的白线，身后又是惨白的挽联，内心便是一阵惶恐，不得不冲着舒清江低三下四，泪眼求道：“舒清江，你休了我吧，我一准儿不闹，你别逼死我，求你看在我们伉俪一场的份儿上，留我一条命，我想见我娘。”

“蜜斯，这回可好了，那病秧子死了！您再一进门就是端庄太太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孟锦华识得，这是娇棠的丫头茜碧。心下一惊，心道是哪个死了？

“乖女儿，叫爹。”听得舒清江的声音，孟锦华卯足了劲儿，狠命展开黏黏糊糊厚肿的眼皮儿，看到舒清江那张脸后，仇敌相见一时候急火攻心，加上力量全无，刹时感遭到困乏难耐，便沉甜睡去了。

痛苦地猖獗翻滚，头重重装在棺壁上，觉不出疼痛。孟锦华发疯地抓挠棺壁，即便指甲已经脱落，仍用血肉恍惚的指头持续。

“不怕，而后再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们娘俩儿了。”舒清江说着，谨慎翼翼地接过娇棠怀里的婴儿，绽出一丝宠嬖的笑，这是他的嫡女，第一个孩子。

“哼！我儿才学好，连教谕都上赶着要将闺女嫁进我家。再说是你们家志愿带了嫁奁来的，我们舒家可逼你们了！早晓得你家闺女是病秧子，我们是如何都不会娶进门的！”舒家祖上也曾风景过，到了这一辈倒是度日艰巨，为了舒清江的学业，都要靠典卖祖产度日了。

孟老太太无声堕泪，转头啐道：“不当！不当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们舒家就有天大的一件！我们今儿就说道说道！哪家的当家老太太能由着儿子带回个不明不白大肚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