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眼药[第1页/共2页]
轻红底子没有推测五女人竟然在这里,张嘴惊诧着,眼角余光瞥见兰栋沉着脸,倒是满脸猜疑地瞪着她的方向,俄然就感觉嘴里犯苦。
兰溪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兰栋已经笑眯眯地朝她招起了手,“阿卿,来!到底如何回事儿,跟为父说说!”
这么一番话后,花厅里便温馨下来,轻红仍然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兰栋的鼻息却有些粗,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再开口时,那声音却有些发紧,“太太可晓得十姐儿病着?”
兰栋目光明灭,劈面前事状猜了个大抵,挥了挥手,沉声道,“五女人的话可听清了?自个儿归去回禀了你们姨娘,该如何罚自个儿领了,如果再犯,那就不是你们姨娘罚你能了事的了。”
兰溪一听这动静,内心暗叫不好。
“回老爷的话,吃过了药,已经睡下了,大夫说出了身汗就该见好了。姨娘不放心守着呢,又怕老爷等得心急,以是遣了奴婢来跟老爷回话。”
兰栋就跟人在外间的花厅里说事儿,想来也不是甚么要紧的,并没有决计避着人,更没有遣人守着。以是,兰溪朝通无阻地走到了落地罩处,等闲地听起了壁角。
“你又犯了!这位姐姐,你这没端方的插话如何一犯再犯呢?上一次还没罚过呢,你又再犯了一次,现在在府里若不能让你长个记性,他日,出了府,你也没端方地随时插话,岂不是要人说我兰家没有端方?”兰溪早推测这个轻红不会任由她自说自话,以是,早就筹办了回击,何况,兰溪宿世掌平王府中馈十几年,积威犹深,板着脸的模样直让轻红不知为何,背脊生寒。
那边,轻红却像被吓坏了,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仓促道,“太太…….昨个儿夜里,十姐儿不好,是秉了太太,取了对牌奴婢才气出门去请了大夫来的,太太天然是晓得。以是,太太也一早便发了话,让姨娘不必存候。是姨娘于心不安,说是向太太存候是她的本分,便在偏厅候着了,太太晓得了,还让梅疏姐姐送了两个炭盆来,是……是十姐儿……不,是奴婢有点儿受不得那碳味儿,犯了咳嗽,姨娘一贯心疼奴婢,就做主开了一小会儿窗户,就那么一小会儿,谁晓得,谁晓得这一归去,十姐儿就建议了热,姨娘本来要亲身来老爷这儿回话的,这也就走不开了…….老爷,十姐儿病重,这都怨奴婢,如果不是奴婢犯了咳嗽…….”
但是,很快兰溪便晓得,这个轻红,或者说是教唆她说这一番话的人,阿谁芳姨娘要比她这个女儿,对她的父亲体味很多。
“今早是见过了,不过不是在太太房里。父亲,女儿向你求个情吧,这个姐姐固然不是那么懂端方,不过她毕竟是姨娘房里的人…….”话至三分便停,让人猜啊猜,那是内宅妇人惯用的伎俩。女人她现在小小年纪,还不懂。面前的人,是她爹,亲生的那种,用不着装。以是啊,她直接有话说话,不消讳饰,也用不着添油加醋,至于一早把话题带歪,那不废话吗?这就是她的目标啊。
丫环的嗓音恭敬柔婉,跟稍早时的尖脆无礼不太一样,却清楚是同一小我。兰溪撇撇唇,公然是她。走神的半晌,兰栋仿佛又说了句甚么,兰溪一时没听清,再竖起耳朵,便又听得那轻红的嗓音。
调子不高不低,舒缓有致,语气寒微恭敬,还带着一丝丝欲言又止的难堪,听在兰溪耳里,却非常不得劲。轻红代芳姨娘来向父亲回话,回的便是这一番了,像是关乎母亲。兰溪猜疑地挑挑眉梢,父亲这是……不过,先抛开父亲的企图不提,之前初次比武还觉得轻红这丫头是个莽撞的,但是现在这番话回得却让兰溪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么普通掐头去尾,不是明摆着地上眼药吗?她父亲可不是她们这些在宅门里打滚儿的女人,心机九拐十八弯的,兰溪又不太体味他到底是个甚么脾气,还真不晓得他听了这话,会是个甚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