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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赵长青在中间小声问。
他不问还好, 乔秀兰还能忍住眼泪, 他这一问, 眼眶里的泪珠子就不受控地滚了下来。
赵长青看得心急,忙道:“张大夫,您轻点。”
“那我……”
她恐怕赵长青忏悔,立即就趴了上去。
乔秀兰那里肯这么放他分开。她咬住下嘴唇,也不答话,只是委委曲屈地看着他。
得,她二嫂李红霞来了。
张大夫笑了笑,说:“要不你来?”
“我脚被砸了……”
养两天还没事?!李红霞在内心咂舌,这年初家家户户为了吃上饱饭,都恨不能一小我掰成两个去挣工分。也就自家小姑子了,家里金贵得不可,说歇就歇的。
她二嫂李红霞走了出去,脸上带着几分奉迎的笑意:“小妹,脚咋样?大夫咋说?”
赵长青明显是想走的,但是对上她欲说还休的眼神,脚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开。
乔秀兰俄然明白了!怪不得她刚碰到赵长青的时候,越喊越走的,敢情是在挑粪呀。那他那一身水汽也就说得通了,应当是特地立即找了个水塘沐浴了。
……早晓得不瞎做好人了。
这么想着,乔秀兰不镇静的表情一扫而空,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男人脚程极快,一步能抵得上乔秀兰两步。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能看到卫生所了。
“这谁家挑的两桶大粪?!就扔在路边,害老娘差点一脚踩里头……”
乔秀兰趴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她把下巴搁在他瘦的骨头凸起的肩胛上,闻着他发间湿漉漉的青草香气,内心恨不能他走的慢些,再慢些……
那人身板宽广, 固然瘦, 倒是背脊挺直,劲松似的,肩上担着一根扁担, 挑着两个大木桶。
李红霞被说得缩了脖子,着仓猝慌地来找乔秀兰将功折罪了。
“还好还好,只是断了指甲,没伤到骨头。”张大夫查抄过后,就用双氧水给乔秀兰冲刷伤口。
黑瞎沟屯固然就这一个卫生所,但是这年初大师吃饱还是题目,以是小病小痛很少会来看,实在是得了大病,那也是去县城里的病院,并看不上张大夫这么个小女人的医术。
嘿嘿,乔秀兰心中偷笑,刚想打答好,就听外头锋利的女声骂骂咧咧地由远及近――
乔秀兰抽抽搭搭地说:“他们都在干活呢,我刚开端还不感觉疼,想着卫生所就几步路,就一小我过来了……”
好吧, 算老天对她还不错, 虽让她受了伤又吃了气,但这会儿能赶上赵长青,也算是一种赔偿。
在大师伙儿都干重活计的乡村里,这点伤还真算不上甚么。但这伤呈现在乔秀兰粉雕玉琢的脚上,就显得格外可怖了。赵长青在中间看着,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苍蝇。
赵长青空动手,带着一身水汽又折了返来。
她垂着眼睛, 持续渐渐地挪动步子。
赵长青乌黑的脸上敏捷升起红晕,“我活儿还没干完,先走了!”说着就夺门而出。
唉,她还真做不出来。
乔秀兰收下张大夫给的一小瓶碘伏,掏口袋筹办给钱。
卫生所只要一个大夫,姓张,二十多岁的女人,是在县城里上了中专卫校的,才来黑瞎沟屯没两年。
此为防盗章 乔秀兰内心忍不住烦躁起来。
这个榆木疙瘩!乔秀兰都快被他气笑了。她垂下眼睛,神采委曲地感喟一声,“行吧,那我在路边等着。归正也流了这么多血,再流一会儿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