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第4页/共5页]
李颂一言不发,少顷缓缓抬起手,挥了挥,表示陆实出去。
这是汝阳王府他的房间。
许是做梦。
李颂看向魏常弘,不露声色地打量,直觉此人跟本身熟谙的魏常弘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他下巴微扬,指了指黑漆小桌劈面的位子,简简朴单的一个字:“坐。”
李颂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好久,才缓缓放在掩住眼睛的手掌。那双眼深不成测,透着幽光,眼眶红红的,谁也不知他方才决定了甚么。
沈宏生道:“我说你疯了……”
最后闭了闭眼,身躯按捺不住地轻微颤抖。
阿谁眼神……如何说呢,有种看疯子的意义。
真是看错了么。李颂垂了垂眼睛,内心不知涌过一阵甚么滋味儿,失落得很,感受整小我都被掏空了,重活一次也没甚么意义。他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面前的墙壁上,力道不轻,生生把墙壁砸出个坑。手背也受了伤,血迹斑斑的。
李颂又道:“出来。”
这位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沈宏生,夙来与李颂干系最好,嘴贫,人倒是不错。
李颂着一袭藏青色素面杭绸直裰,坐在黑漆小几后,身后是敞开的窗户。他斜倚着窗棂,眼睑半抬,漫不经心肠打量四周的几人。这些人是他往昔老友,一个个都是纨绔后辈,游手好闲,现在正围在小桌旁兴趣昂扬地掷骰子。李颂曾经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现在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许是在外头流落得太久,对这类日子已经陌生,难以融入了。
魏常弘呈现在雅间门口,他穿戴月红色的绣金忍冬纹锦袍,头发束起,衣衫整齐,与雅间儿里的氛围格格不入。这里头的人或坐或倚,东倒西歪,没个正形,而魏常弘却背脊挺直,眼神澄净,视野平平平淡地扫了屋里一圈,落在李颂身上,开门见山道:“有事?”
李颂嘴角上扬,意味不明道:“没毒。”
本来这一世真的没有魏箩这小我。魏箩并非沈宏生口中所说的那般死了,她六岁时被继母杜氏带上街,据闻是路上遭了不测,人估客抢走了六岁的魏箩,待杜氏带人去寻时,已经寻不到了。英国公府和魏昆当初得知这个动静时,哀思了好一阵子,以后时候越来越长,魏箩这个名字便垂垂被统统人淡忘,到现在,已很少有人会再提起。
雅间儿里的人都看着他,也许是他身上世家后辈的矜贵太刺眼,喝酒的不喝了,玩双陆的不玩了,都默静坐直了身子。
李颂看了一眼窗外,槛窗外晨光熹微,氤氤氲氲,夜里仿佛才下过一场细雨,氛围里满盈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床头,背后倚着绣银丝的枕头,面沉如水。当窗外第一缕日光投进屋子时,他稍稍抬了抬眼睑,眼角下阿谁淡色的胡蝶状胎记迎着朝阳,格外温和,衬得他整张脸都浓艳了很多。李颂微微眯眼,好久没经历过这般平和的凌晨。
李颂先是一怔,旋即毫不踌躇地伸手朝角落里一抓,紧紧地握住一截手腕,往内里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