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页/共3页]

是夜。

他从未见过这个天之宠儿如此落魄不堪的模样，也为本身之前的设法感到好笑。

她伸手按住胸腔的位置，那种心悸的感受，久久未曾散去。

本来甜睡的宫殿，灯火次第亮起，侍女们鱼贯而入，敏捷而有序的替皇后换衣梳洗，不过两刻钟的时候，便统统清算妥当。

大皇子一行人出事的峡谷，离源县县城并没有多远，再加上又是雪夜，万籁沉寂，那一声声巨响，便是城郊的人也模糊听到了。

点了灯，暖黄的灯光遣散了屋内的暗中，只见皇后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因抱恙本就不佳的肤色，现在看来更加的惨白，唇上几近不见赤色，额头亦是充满一层盗汗。

今时是你，明日就变成了她，这些人里，有熟谙的面孔，亦有选秀初入宫的新人。

李修齐在熟睡当中被人吵醒，或者说，不但是他，便是他四周的邻里，也都被吵醒了。

一起颠簸，很快便出了城。

后宫当中看似平和，公开里倒是一片混乱。

——

她本来觉得，她如有幸能争得最后的胜利，在儿孙合座保养天年的时候便会做这事，却没想到，提早了这么多年，别说抱孙子，她乃至连儿媳妇都还没有。

更精确的说，是在顾倾城离宫后的第三年。

她的瑀儿，她的瑀儿……

他会情愿担当祖父衣钵学医，不但是因为不忍孤负白叟的等候，还抱着能够靠近她的心机。

这一去，可就不得了了。

按照幸存者的描述，一行人大抵锁定了大皇子所乘坐的马车所处的位置，超出火线堆积的停滞，或是就近找断裂的树枝，或是直接拿起手中的佩刀，一声不吭的苦挖起来。

寒冬的时节，都城亦免不了细雪纷飞。从傍晚时分起，人声鼎沸热烈不凡的街头，垂垂变得冷僻，到最后，只剩下打更人以及巡城的兵士，再见不到别的身影。

短短一段路，李修齐脑中却掠过设法无数，但是等真正看到躺在雪地当中，一身伤痕存亡未卜的大皇子，统统的邪念都被抛之脑后。

朝阳宫中的佛堂，设在偏殿，还是近几年才建起来的。

那震天响的拍门声以及扯着嗓子的喊声，想假装听不见都不可。

但是上天仿佛未曾听到她的祷告，在天涯垂垂出现鱼肚白，明示着拂晓将之的时候，佛堂的殿门被人猛地推开，来人是她最信赖的侍女，**着，用一种压抑不住的惊骇声音喊道，“娘娘，殿下，殿下他……出事了！”

只是，县令却不晓得，李修齐不喜好大皇子。

两人甫一上车，赶车的车夫便挥动动手中的鞭子，精确而敏捷的落到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撒蹄子疾走起来。

深夜里，仍由细雪纷飞，北风吼怒而过。

“谁啊？大半夜扰民知不晓得！”他语气很差，神采更差。

而出事的人，恰是前去通州赈灾返来的大皇子一行人，不知为何会绕了路走到源县来，行至峡谷处，刚巧碰上两边山体崩塌，泥石异化着积雪倾泻而下，瞬息之间便将一整队人马淹没，便是走在最火线开路的人，也没能幸免，虽不至于一道被埋了去，但也被落下的碎石树木砸倒在地，运气不好的当场就去了，运气好的，也不过就剩下一口气。

大到君臣大义，小到医者知己，君子之德，都不答应他在这类时候动谨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