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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靠在柜台上听堂中几小我讲着迩来外头的传言，正听到盛老三讲到‘有个神仙呈现在玉水都城将明月公主收做门徒带归去’，一侧头就见到门外有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敢唬你老子，本日老子就收了你这条小命！”男人眼里凶光一闪，拔出刀就往前一送。

十二娘见那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矫捷的很，有股机警气，俄然鼓起，朝那细肥大菜苗样的孩子招招手，“娃娃，你过来。”

“实在我脾气一贯很好，在我们这降噩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你们哥几个口口声声说我丑，又要对我打打杀杀，我这就不欢畅了。”十二娘一笑，“刚好店里的肉吃完了，你们就奉上门来了，既然你们如此热忱，十二娘就却之不恭了。”

降噩城里店铺极少，店老板多数都是一副懒惰模样, 对客人爱搭不睬, 唯有赶上城外来的新面孔，才正眼打量几眼，然后暴露意味不明的笑来。

十二娘笑盈盈的抱着胸，落落风雅的让人瞧着脸。她的脸上满是一块块纠结的疤痕，一层叠一层，一道叠一道，比天国里的恶鬼还要可骇些，特别是她笑起来，牵动了脸上那些可怖疤痕，疤痕顿时仿佛都活了过来，在脸上扭动。

“嘿。”脸裹得严实的十二娘笑了一声，“但是好久没听人夸我都雅了，这孩子真是有目光又实诚。喏，瞧你会说话，再给你一个。”她又给这娃娃扔了个包子。

这小孩子是这两天从内里避祸来的，就在街上乞讨，也是好运气，在这降噩城里竟然也没给人抓去。

其间茶社的仆人家是个女子, 一身粗布裙, 头发胡乱一扎, 头上只要一根铜钗子, 看着寒酸的很, 不但寒酸, 还很随便。不过这大热天的，她脸上蒙着块布，捂得严严实实，看着实在有几分奇特。

人肉她是不消，不过那群人带来的两麻袋金银，进了她的口袋倒是真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风雅。

那小孩一双黑眼睛刹时就亮了，抓着包子就对十二娘道：“老板娘姐姐真是菩萨一样的心肠，我娘说了，心肠好的人长得很定也很好，姐姐真是我见过最标致的姐姐了！”

“咣当。”雪亮的刀被折断在白净的指间，又摔落在地。

几人找了桌子坐下，打头阿谁拍着桌子道：“给大爷们上些肉和酒来！快些！”

“这……丑成如许！”

柜台前面那位老板娘懒懒惰散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也不看一眼屋里的客人，趿拉着鞋子往背面走去，约莫也就半晌工夫，端出来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往那擦刀男人面前一扔。汤水都溅出来了，那男人也没说甚么，伸手去筷笼内里拿筷子，呼啦啦吃起面来。

柜台边上的十二娘撩起眼皮瞅了瞅他们，悠悠道：“店里没有酒也没有肉，要不给各位上点茶如何样。”

“哈哈哈哈哈！”几个大汉都笑了起来，此中阿谁说话的还伸手过来要拉十二娘脸上那块布。“吃甚么不首要，先让兄弟几个看看你这老板娘面庞长得好不好，如果都雅，跟着我们兄弟归去过，这破茶社也不消开了！”

在门外盘桓的娃娃立即走了出去，等他走出去，十二娘从筐子里捡了个包子扔给了他，说道：“拿去吃去吧。”

这一行人七八个，全都是身形高大气势惊人的丁壮男人，脚穿兽皮鞋，腰垮大刀匕首，看破着打扮，像是西边戈壁里的沙匪。这些西边的沙匪，极少来到这边，而这群人风尘仆仆，各个满面红光，背面四个强盗还各背着个大麻袋，看来是外出干了一票返来，路过这里筹办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