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挂牌之夜（五）[第1页/共4页]

此时鸾夙已偶然切磋东厢里的花客是何方崇高，只记得臣暄方才所交代她的话——拼尽尽力将绣球往周建岭地点的西厢抛去，让周建岭觉得本身属意于他。鸾夙虽不晓得臣暄究竟要如何抢得这绣球，但是他既然敢出此言，她便只得为之。

鸾夙再看厢门处：“现在国舅家的小公子如何了？”

鸾夙亦毫不逞强地回看臣暄：“世子唤错人了。这世上已没有凌芸，只要鸾夙。”

鸾夙放下心来：“我去将他赶走。”

这一幕并不在他二人筹议当中，鸾夙亦摸不清臣暄的心机，只得俯身接过锦盒。她看了一眼台下之人，正瞧见臣暄亦浅笑着向她点头表示，好似在表示她当众将锦盒翻开。鸾夙见状只恰当众翻开锦盒，这才发明其内乃是一卷画轴。此时已有两个丫环眼明手快，一起从台后跑出，接过她手中的锦盒，缓缓为其展开画轴。

鸾夙亦是嫣然一笑：“可见我还是有几分本领的。世子该当光荣，你没有选错人。”

臣暄轻咳一声：“仍在堂内固执相候。”

鸾夙见状不由有些担忧，面上却假装暴露不测神采，佯作讶然道：“竟是镇国王世子得了绣球？！鸾夙何德何能，只怕攀附不起……”

不得不否定，坠娘的最后一句话，令鸾夙极其摆荡。的确如此，眼下镇国王与原歧有仇，臣家若当真揭竿而起，反了原歧，他朝功成之时，便是她大仇得报之日。如果她拒了这一次机遇，今后即便觅得合适人选，那人也一定会为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去获咎朝中权臣，遑论开罪原歧。

不管时候是非，不管成果吵嘴。

臣暄点头：“的确如此。”

这才是“千古画师”刘派的真迹吧。春江花月，跃然纸上，画中真意，直教人身临其境。畴前未见此画，鸾夙已为那幅伪作而赞叹不已；本日得见此画，鸾夙才觉，真伪之作，高低立见。

“父仇天然要报，”鸾夙答道，“说来我凌家最大的仇敌，便是武威帝原歧，旁的不过是虎伥罢了。世子既然心存高远，烦请他朝功成之日将原歧的项上人头赠送我，再为我凌府昭雪立碑，那便算是兑现了本日之诺。”

“倘若败了……”鸾夙喃喃反复，并未马上答话，倒是反问臣暄：“明知此事有败的风险，且支出的代价将极其惨痛，镇国王为何还要运营起事？”

坠娘闻言，双眸顷刻放出异彩，喜不自胜隧道：“世子待人极其暖和，你又曾救别性命，他如何会生你的气？更无认错一说。我这便是去请他，你在此等着。”言罢已掀起帘帐出了厢门。

“是世子执意选了你。”

臣暄噙笑的嘴角微微收敛：“马上放你自在？你不报仇了？”

鸾夙有些怔怔地瞧着放在案上的茶杯，道：“如此说来，倒是臣暄世子瞧得起我了。”

坠娘的这句话，好似在鸾夙心上投下了一颗石子，出现阵阵波纹。但是这滋味究竟是甚么，鸾夙却说不出，只觉一时之间莫名滋味涌上心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臣暄闻言沉吟斯须，回道：“我父子二人若当真得偿所愿，本日之事必定践诺。只是……你如何得知我必定功成？倘若臣家败了呢？”

鸾夙没有回话，仍旧盯着案上臣暄用过的茶杯，不知在想些甚么。

此番方罢，臣暄再回顾看向二楼西厢处，冷嘲笑道：“本日承蒙周公子让爱，小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