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簪花大会[第4页/共6页]

下一秒尔朱劲就为她解了惑：“我没有见过你的模样，但是，我认得你。”他漫不经心肠斜眼扫过她，语声俄然喑暗下来，“旁人都喜好熏香，你倒是新奇，远远便有一股墨香味儿。这般附庸风雅的人，也是少见。”

茹娘大惊失容，“噗通”一声跪地：“奴婢可没说过如许狼心狗肺的话！她斛律兰容算甚么东西？她也配？”

“那侧影应当也极其曼妙，竟能得六汗如此喜爱。”

秋姜瞥了眼，呵呵一笑：“这是没给用饭吗，懒洋洋的。骑这家伙出去，我不输才没事理。”

风更急，飒飒地响，蓝天下的白云好似都要震惊起来。但是甫一昂首，仿佛又甚么都没有窜改，焦炙的只是赛场的人。鼓声擂擂，琴弦铮铮，有歌手扬声高唱一曲《敕勒川》，金色的嗓子高放宏亮的歌喉，振臂的高呼响彻万里的穹窿。

青鸾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娘子换匹便是。如果怕被人追上，干脆也不入围了，直接回陛下身边不是更好，谁敢朝你射箭啊？”说着给她正了正漆纱笼冠上的红花。

尔朱劲徐行过来，低头将之拾起，放在鼻下轻嗅，半晌方睁眼，可惜道：“可惜不是真花。”

当朝正二品、金印紫绶的女婢中，一个只要十五六岁的女郎，却位同宰相，深得天子宠幸、权倾朝野，不管哪一点，这都是一个让人遐思而猜疑的人。

秋姜道：“君子不成，小人也难，只怕是梁山君子，虚假矫作。”

“微臣句句失实。”

秋姜忙起家，低头退到一旁：“多谢尊驾。”却并未搭手于他。

她早有预感，赶紧擦身贴到马背上。箭矢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真是好险——秋姜直起家子，转头冷冷瞪了那人一眼，加快拜别，烟尘滚滚，不刻便没了影子。

此时的京都，信奉五斗米教的人不在少数，除了信奉佛教的弟子，四周人家闲时都会上飞仙观上一炷香，聊表对张天师的尊敬。宇文回娘和茹娘到时，观内恰是最热烈的时候，因着她们身份贵重，观主便引她们到了内观。

斛律金牵着马过来，不成思议道：“六汗失手了？”

“你——”长乐县主气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回身追去。

“不是吗？”宇文回娘有那么一刻的恍忽，初见时，他确切对她体贴备至、热情体贴，攀亲后，固然以礼相待，却愈来愈冷淡她。他的妾室很多，排的上位置的却只要大将斛律金的mm斛律兰容，其他几个都是别人赠与的，礼尚来往的玩物罢了，或是攻城掠地时掳来的，没甚么实际职位，不受宠的还不如她身边的下奴婢子。

宿命必定了他比李元晔更晚熟谙谢秋姜，必定了他出身吴郡张氏却又式微蒙尘，必定了他遁入佛门又重回俗世。他成不了菩提子，他只能做林瑜之。

069簪花大会

一曲吹完，账外的风雪也停了，天子沉默了好久。

“咻——”的一声，身后传来破空声。

不过现在他最遗憾的，还是没有见到她的真容。

天子掀了被褥撑起半个身子，秋姜会心，给他垫了个软垫，跪坐榻旁服从。半晌，天子温声道：“内里冷吗？”

锦书也过来，低头为她戴上护臂。

腰折一半，她蓦地愣住，眉梢一挑，下一刻身形如离弦之箭般侧偏到一旁，身侧佩剑随之出鞘，携着三尺青峰锐芒迅疾而去。对方似是不料她脱手如此之快，发展几步，抬手格挡，顺着她的手肘滑到她的手腕，倏然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