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擢升女史[第3页/共4页]

“这……微臣……微臣……”

“别挖苦我了。”秋姜道，“一下升三品，虽是个女官，少不得今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如果获咎了人，我固然不惧，也是费事。”

三国以来，政权争斗从没有一刻消停，宫室变迁重修，早就习觉得常。洛阳城虽在永嘉之乱时遭到粉碎，魏时又得以规复，待到了文帝迁都，宫墙重重累叠，华殿建了又建。早在明帝时西北角就有金墉城，东北角又筑百尺楼，后又修了昭阳殿和总章观。

天子却道：“不了，朕另有政事要措置，你本身归去用吧。”

小寺人忙低头哈腰给他让道：“公公快请。”

黄福泉和陪侍小寺人恭送她出了殿门，小寺人方道：“徒弟，贵妃殿下这深更半夜的还去惊扰圣驾，恐有不当吧？”

吹了这好久的风，秋姜的手脚也是冰冰冷凉的，一进内殿，方感觉和缓了些。四周沉着非常，几个内侍在玉阶下恭敬待命，唯有天子一人立于玉璧长阶上。紫金雕龙镂空壁炉内缓缓送出暖香，烟雾环绕，将他苗条的身形笼在一片迷蒙中，叫人不辨神采，心中不由惴惴。

秋姜忙上前服从。

侍中虽在三公之下，却侍从天子，出入宫廷内苑，第一时候得知诏令，帮手天子措置政事，相称于宰相之职，历出处天子的亲信近侍担负。郑钧是荥阳郑氏的嫡派后辈，又是中书监郑东阁之堂弟，深得天子宠幸，现在却大气也不敢喘，伏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微臣……微臣与众公卿商讨后，决定任广陵王为征北将军，前去剿匪、安定兵变，圣旨已拟，只等陛下批阅。”

林瑜之笑了笑，没作答。

天子一时没有说话，殿上温馨，落针可闻。过了约莫半盏茶工夫，方听得上面他缓缓说道：“两位爱卿此次护驾有功，朕奖惩清楚，自当嘉奖。周卿，上前拟诏。”

秋姜有些难堪：“陛下，臣女无才无德，恐孤负陛下厚爱。”

秋姜感喟，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道，“倒是你，今后在这宫苑殿门内宿卫，是非颇多，少不得要谨言慎行，别惹了祸才好。总之，牢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三娘这么聪明，到哪儿都能适应。”

被她如许一搅合，天子也不好再治他的罪了，挥挥手命二人退避。崔文继和郑钧如蒙大赦，忙躬身退了出去。

紫宸殿内的烛火灭了又添，主子疾走，奏折一封封呈上来。天子置换了常服，一系玄紫赭黄正色纁裳，衮冕加身，绣以十二章纹，却并不戴冠。侍中郑钧和太常卿崔文继垂首候于玉阶之下，屏息静气，不敢收回涓滴声响。秋姜和林瑜之则在外殿等待。

“那塞北六镇的兵变呢？”

秋姜没重视，听他这番话，也是笑了一笑：“感谢你。”

郑钧更加不敢回声，只顾叩首赔罪。

潘贵妃天然不依，天子此次却没松口，神采也有些发冷。她见势不对，虽心有迷惑，也只得躬身辞职，走出殿门时，不由侧身望了望梁柱下侍立的三人。左边的太仆周谒她天然识得，右边的一郎一女却极其陌生，且服饰皆为宫外常服，不由多看了一眼。

林瑜之接过她手里的宫灯，陪着她沿着廊巷朝宫苑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