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绝望[第2页/共3页]

……

刘弗陵抬手指向霍光，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霍光答得安静，语气与公卿在君前应对军政大事时普通无二。

霍光却没有理睬刘弗陵较着的激愤之举，反而低着头，一派恭敬姿势，看得杜延年目瞪口呆。

——但是，刘弗陵是如何晓得的？

霍光本来没想来见刘弗陵。

——霍光越是恭敬，越是申明他是多么地无能……

内卧当中，君臣二人却没有一个在乎杜延年的拜别，空荡荡的天子正寝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相视无语。

霍光一怔，杜延年也是心中一紧，只要冯子都摆布打量了一番，看清了殿中的景象以后，固然听到了天子的话，却也只是挑了挑眉，甚么都没有说，便直接退了下去。

——直言？！

不管别人如何，刘弗陵却没有理睬霍光亮显的不悦，坐定以后，他扶着玉几，见霍光不言语，便又问了一声：“大将军……可否答朕所问？”

霍光看了看内卧中的诸人，诸人顿时一个激灵，立即有知机的悄悄退下，其别人见了，就是再痴钝也反应过来了，天然是立即就跟着退了下去。

——天子崩，装殓是有端方的，如果天子身上有甚么不该有的伤痕……

冯子都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殿中侍立的宦者，宦者们才恍然回神，赶紧上前清算了一地的油浸。

——即便曾经对刘弗陵也有过一些赏识，现在，也是半点都不在霍光的心上了。

固然杜延年不明白，刘弗陵为甚么如此在乎这个题目，但是，这一点，他倒是看得明显白白的……

——如果真的毫不在乎了，大将军何必对当明天子避而不见？

霍光与杜延年却没有理睬内户下的动静，两人都看着扶壁而立的天子，神采极其庞大。

刘弗陵也是服了药才发觉义微不在，他顺口就问了一句。

霍光倒是真的不明白，是以，等了一会儿，见刘弗陵强撑着站在原地，嘲笑不语，他皱了皱眉，看向杜延年。

——这一出总得有个启事吧。

直到杜延年重新入内，看着内卧的景象，摸索地唤了一声：“陛下……”

……

到了温室殿，杜延年才把环境申明：“上举灯欲自……残……”

话方出口，霍光与杜延年神采都是一变。

——他本就对刘弗陵不喜，十三年的君臣相处，又多有摩擦，现在对刘弗陵只余讨厌，那里另有半点好感？

霍光不由惊诧，看着刘弗陵，一言不发，仿佛完整不明白刘弗陵的意义。

刘弗陵在“何人”两个字上咬得极重。

见霍光这般反应，杜延年也抽了抽嘴角——本来……这位大将军是真的不清楚啊……

——这位天子啊……

“陛下？”霍光不解，却也明白刘弗陵的反应不对了。

霍光一怔，随即挑眉。

霍光也没有坦白，乃至没有理睬杜延年扣问的目光，便直接问了刘弗陵：“陛下所问，臣实不明……陛下有疑……又何妨直言？”

杜延年悄悄挪了一下身子，不着陈迹地扯了扯霍光的衣裾，提示霍光慎言。

——义微是谨慎的性子。医方、药方，她只是看过就算了，并不会太上心，但是，每日给天子进服的药剂，她都是全程盯着，一向到天子服下药，才算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