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皇曾孙[第1页/共3页]

退出内寝，霍光对正殿内奉养的御史低声转述天子的诏令：“主上诏太常赴湖县……治太子丧……”

沉浸在本身思路中的霍光没有看到，他的女儿一样望着阿谁婴儿，神采庞大，不知在想甚么。

看到长女，霍光不由立时皱眉，一边表示女儿出去，一边轻斥扶着女儿的老婆：“幸君不知轻重，你也不知吗？她现在的身子如何能出来？”

“……这是……”她猜疑，霍光一样猜疑。

长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片利刃划过他的心尖……绵绵不断的疼痛得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没错！”

霍光如有所思，也有些踌躇，不晓得仅凭这些，可否将刘据仅剩的血脉拜托给那人，但是，他们的时候并未几，固然，现在没有来霍家，但是，不代表白日没有。

对金日磾的迷惑、不悦，霍光只能沉默，他晓得不该思疑金日磾，但是，长女的质疑声却在耳边、心头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偶合，那么就必定是有人泄秘……不是小表叔，就是金日磾……”

走进满盈的苦味与果龙香氛的奇华殿，霍光的神采未曾有半点窜改，安静地在帷帘外施礼，向天子叩拜、问安，没有听到天子的答复，便一向跪着，直到钩弋夫人走出内寝，向他悄悄颌首：“奉车都尉请入内。”言罢便领着宫人往殿外走去。

……

“子孟……你没事吧……”

“臣在！”

女子蓬头垢面，将安然熟睡的婴儿摆在他的面前：“皇孙言，卫宅必是众目睽睽，君家该当安然一些；此子送至君前，存亡由君。”

注：《西京杂记》记“宣帝被收系郡邸狱。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委宛丝绳。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旧传此镜见妖魅。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故宣帝从危获济。及即大位。每持此镜感咽移辰。常以虎魄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锦。一曰斜文锦。帝崩不知地点。”

霍光咬住嘴唇，无声地叩首。

偌大的内寝中，只要天子与霍光两人。

“但是……若没有将来的但愿，我们现在为何尽力？”

抚过光滑的镜面，看着熟谙的纹饰，霍光必定了襁褓中婴儿的身份——这枚宝镜固然代价不菲，但是，除了当事人，谁也不会用这类毫无标记的东西为凭。

——金日磾……

很久，金日磾俄然听到霍光飘迷茫然的声音：“好久没去昆明池了……”

东闾氏只是苦笑——夫君，女儿，哪个是肯听她劝的？

（无穷怨念地哀嚎：“我要保藏！我要保举！……”）

“好……”霍光点头，不由轻抚孩子的柔滑额头：“这么多人的希冀，这么多人的庇护……固然会很沉重，但是，你不会让我们绝望的……是不是……”

霍幸君尽力思考，最后一拍凭几：“想起来了！是被征召治巫蛊狱的使者……本来的廷尉监……我在史良娣的居处见过他……良娣说是故乡故交……叫甚么……阿谁姓很古怪的……”

走出帝寝，看着朝阳将和顺的亮光洒在鲜红的铺处所砖上，霍光忍不住闭眼。

年青的长御闻声看了一眼霍幸君执于手中的彩绳，给了答案：“这是史良娣从腕上解下的。”惊变突至，他们竟找不到东西将宝镜系在婴儿身上，最后还是史良娣想起本身身上另有此物。

金日磾不过是复命，半晌以后便也退了出来，扫了一眼，便走到霍光身边，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廷尉言，皇曾孙系郡邸狱……你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