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典属国[第2页/共3页]

牵涉到元狩六年的事情，阁房中顿时有些冷场――除了邴吉，在坐的都是官宦后辈，都晓得元狩六年实在是有太多忌讳了，一时都有些心乱。

“说吧！”苏武看了刘病已一眼，悄悄感喟，“你既然说要低调，为何会明天便把曾孙带来？必是有事对我说吧……”他才刚返国，恰是各方谛视标时候，刘病已明天来的事情不知已经落入多少人眼中了。

――或许不算是好事？

韩增还想诘问，却一个激灵，蓦地明白过来――霍光就是要他们表态。

霍光面前的玄色漆几上，错金铜博山炉轻烟袅袅，高良姜与辛夷的香气跟茅香异化一起，跟着那丝卷烟，缓缓弥散，很不起眼，却在鼻端缭绕不去。

“……但是阿元有甚么不当？”苏武立即明白过来，却也是下定了决计，要想方设法保全这点血脉。

苏武点头长叹：“我现在只想好好歇息……直到现在，我都不敢信赖，本身已经回到大汉了……”

苏武方回神便再次怔住了，却听霍光持续道：“令公子多年辛苦，子卿也该当与之多靠近才是。”

――这明显是会商的关头。

霍光轻笑：“天然。”

――天子对皇后说了甚么？

苏武的神采一白，颤栗着站起，对霍光顿首参礼：“多谢大将军。”

统统人都看向霍光，让霍光的笑容生硬了一下。

――典属国……

张安世夙来是三缄其口的性子，勉为其难说了一个开首，便再不肯往下说了，不过，有人开首便好――杜延年晓得他的性子，待他的话音一落，便接口道：“臣觉得，那些话是对大将军与左将军说的。目标……”杜延年矜持地顿了一下，才将话说完：“恐怕是摸索，也不无教唆的企图。”

莫说霍光等经历那些变故的人悄悄心惊，便是杜延年这般当初并未涉入此中的人也是震惊不已。

“子卿……”

元狩六年，霍去病请封皇子的奏书被天子下御史，随后便是连续串让人目炫狼籍的文书来往，高低四次，才告结束皇子的分封事件。

杜延年悄悄感喟，对霍光的仁慈保全之举，内心是百味杂陈，说不上是甚么滋味。

昔日，大将军卫青在朝中职位超然，无人可撼，但是，那岂是大将军的位号决定的？

苏武摇了点头：“我在北海，入眼满是白茫茫、空荡荡的，每日里，除了想，还是想，想丧事，也想悲事，但是，想得最多的还是热烈事……最热烈的啊……想来想去，我厥后发明，统统热烈事都少不了景桓侯……”

霍光的态度非常安然，那份理所当然的笃定让韩增微微皱眉，眼中的光彩也顿时敛起，沉吟很久才淡淡道：“子孺是光禄勋，其情意自是首要，然，我与邴公不过是光禄大夫，我们的定见首要吗？”

――再想深一些，那位十四岁的天子为甚么说那么一番话？

想到这儿，苏武不由忧心，张口便对霍光道：“子孟仿佛不觉得然？你是见惯大将军的势的，想来是感觉有恃无恐？”

――这位天子恐怕当真有几分神童的意义啊……

这一次没有任何答复，苏武却了然地点头。

霍光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这是苏武返来后，第一次称他大将军。

苏武实在不需求霍光必然答复，也明白张安世在场，言及其先考已是不当，见霍光的神采，已经将话听出来了，也就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