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年[第2页/共3页]

时候不早，老钟也在厨房帮着老伴儿一起筹措。两人从竹篮中端出买返来的醴酪、春酒，又将前日做好的黍饭、青团，分盛在四套餐具中。一边备餐，钟婶儿一边感慨道：“也不知老爷如何想的，别人官没他大，家里都有七八个服侍的。他倒好，就用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儿，还得让少爷蜜斯帮手买东西。”

“偏不成见我不晓得。”少年举一举手中的竹篮道：“我只晓得我们再不归去，晚餐就没得吃了。”

“晋文公复国，忘了犒赏介子推，介子推便和母亲隐居深山不出。晋文公放火烧山，想逼他出山，谁知却把母子活活烧死……”陆瑛说到这里，心格登一声，便见陆信和陆云全都搁下了酒杯，神采变得非常丢脸。

“我偏要提！”陆夫人直起家子，和陆信冷冷对视道：“你们能装着忘了那事，我永久不会！”说完起家，拂袖离席道：“你们持续庆贺吧，我吃不下了，恶心！”

郡守衙门和县衙都坐落在玉皇山下，西湖之畔。这一带天然也就成了达官朱紫聚居的处所。在离郡守衙门半里多远的处所，清波门内，有一条陆官巷。青石铺就的长巷古朴安好，最里头就是吴郡郡尉陆信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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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甚么，老爷是清官。”老钟白一眼老伴儿道：“之前，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老爷是不幸我们两个老货，才收留了咱俩。”

“哦哦。”少女拍了拍额头，扮个鬼脸道：“这就做。”她便停下脚步，打量起湖边的垂柳来，但见那些挂满了雨露的柳条，每一根都柔滑可儿，令人不忍伤害。少女翠绿般的手指戳着下巴，好一会儿都没下去毒手。

当琴声在画舫上层、轻纱覆盖的琴台中奏响，西子湖上顿时温馨下来。听着那珠落玉盘的仙音，人们仿佛被带入一个空明夸姣的天下，心灵被琴声完整洗涤。统统的人都忘记了勾心斗角、恩恩仇怨，只知安乐战役，只想在这湖山空蒙的美景中把酒言欢……

陆云和陆瑛也端起酒杯，三人都看向一动不动的陆夫人。

少女顺着他的目光望畴昔，就看到那艘被众星捧月的画舫，眉头不由轻蹙，旋即展颜笑道：“阿弟真的长大了……”

一对姐弟撑着伞，安步在这细雨迷蒙，琴声醉人的西湖边。少年约摸十五六岁，身量颀长纤细，肤色白净如玉，边幅俊美非常。他穿一身红色的袍衫，一手提着个竹篮，一手持着伞给姐姐遮雨，看上去是那样的暖和和婉。

“害臊了，害臊了，小云儿公然是开窍了。”见他受窘，少女咯咯的娇笑起来，她笑的如此轻巧肆意，少年只能无法的将油纸伞尽量罩在姐姐头顶，以免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

陆信的住处是郡守衙门供应的，他是吴郡的三把手，宅院天然不会太小。只是他家里，加上老钟佳耦，一共才六口人，只住一半的院落，还是显得空空荡荡。

陆云搁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陆瑛也花容失容，泫然欲泣。

少年无法的看着娇笑着跑掉的少女，不放心的叮咛道：“谨慎脚下。”顿一顿，又有些愤恚道：“另有……今后不准叫我小云儿。”

少女乞助似的看向少年，少年微举双手的事物，表示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