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午初(1)[第1页/共5页]

“您如何晓得玉真坊有题目？”姚汝能好学地问道。

官定素丝一匹四十尺，做平常买卖之用。如果长途运输，还要再多叠四十尺，谓之路绢，只合适骡马驮着，凡人底子没法抱走。店东用心给路绢，存了成心热诚的心机。

店东对这个题目有点惊奇，不过很干脆地答道：“没有！”

突厥早在贞观年间已一蹶不振，西突厥在显庆年后也分崩离析，只剩下几个小部族在草原上时反时归。至于留在长安的突厥人，已完整归化。除了俘虏、使节和赴京朝觐的酋长们，长安不闻突厥之名已经很多年了。

张小敬等人分开玉真坊，在曲巷口劈面的一处旗幌下站定，对姚汝能道：“你记下刚才坊内统统伴计的面孔了么？”

这类做法看似卤莽，却最省力量。姚汝能看向张小敬的眼神都变了，不是积大哥吏，可想不出来这招，分寸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在平常，这些统计数字，得让户部忙上几天赋气有成果。但现在时候比珠玉还贵重，这些各部调来的案牍妙手只好拼出命去，算筹差点都不敷用了。

说完他转成分开，姚汝能狼狈地从地盘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土，连声喊道：“喂，张都尉，你这么干，我但是要上报的！”

这时张小敬俄然问道：“你做捕吏没多久吧？”

“那我问你，做捕吏该当如何行事？”

“我若不申明呢？”

“莫非还是罗刹鬼转世不成？”檀棋撇撇嘴。

张小敬走在街头，行步如飞。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圆脸年青人。此人叫姚汝能，是才插手靖安司不久的年青干吏，京辅捕吏出身，有过目不忘的才气。李泌派他来，帮手张小敬停止调查——当然，也存了监督的心机。

“……”

“来人，给张爷取一匹路绢来。”

李泌调来了近五年来统统收支长安的商队过所，重点查对羊皮、牛筋、泥盐、铁器这四宗货色的入出量。前二者是草原特产，后二者是草原急需，哪几个商号经手的货量越大，申明与突厥人的联络越紧密——对靖安司来讲，这意味着曹破延找上其门的能够性就越大。

伴计一见进门的竟然是个男人，呆愣了一下。张小敬把腰牌一晃，沉声道：“靖安司办事，带我去见店东。”伴计还要发言，张小敬独眼一眯，朝那些女子扫去。伴计不敢惊扰主顾，只得说去通禀掌柜，张小敬却一把拽住他胳膊，径直向坊后走去：“军情要事不容担搁，我随你去！”伴计还要挣扎，被他用刀柄一磕腰眼，顿时不敢动了。

姚汝能一握腰间刀柄：“我随时能够抓您归去。”他话音刚落，张小敬五指伸过来，一下抓住刀锷，悄悄一掰，那佩刀便要离身。姚汝能仓猝侧身去抢，不防张小敬脚下一钩，他顿时扑倒在灰尘里。

“哦……但是万年县的张阎罗？”店东在长安待了很多年，略微有点名誉的人，他都有耳闻。万年张一眼，号称五尊阎罗——狠暴虐拗绝，乃是弹压东边地痞们的一尊杀神。不过……传闻他早几个月犯事被抓，判了绞刑，如何这会儿又出狱了？

他等候的别的一个动静，至今还没有动静。

“啊？对的，三个月零八天。”姚汝能答复。

张小敬面无神采地一拱手：“有几个题目，要就教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