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潭[第1页/共3页]

“小九你如何了？你没事吧？”白面团按住李九颤抖的肩膀，无助的望向暗蓝色，“小九不对劲！”

春日的木枝里老是有烤不干的水分，火一烧就响起噼里啪啦的爆开声，李九展开眼睛，视野间橘黄色的亮光微小的跳矅着，肺部还是刺疼，入口的氛围却让李九有一种仿若隔世的错觉，李九贪婪的张大嘴，死而复活的感受冲红了双眼，刹时蒙上了泪霾。胸肺经不起急窜的氛围，李九狠恶的咳嗽起来，止不住的眼泪汩汩而出。

暗蓝色望着神采灰败的李九，回想起李鹿年的批言，俄然心中涌过一阵气愤。“你如果命数该绝，归去寻得害你之人再死，何故拖累于我？”暗蓝色打横托起李九，往山洞外疾步而去。

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们，都不超越十岁的模样，暗蓝色应是头儿，此时正在一心一意在褪衣裳，紧皱着眉头，稚嫩的脸庞满满的别扭；白面团似是再小一点点，生得肤白肉软，笑起来一对小小的酒涡，正拨弄着柴火，满脸的灰痕满眼的星光；半裸少年，现在已经快是脱了个洁净了，光溜得仅剩一条半长不短的裤衩子，用力的拧着衣服，他应是最小，瘦胳膊瘦腿还是个面瘫，李九心中腹诽着。

“喝水。”一个暗蓝的身影挑开白面团的胳膊，递过来一个水囊。但是并没有甚么结果，李九捂着胸口想要看清来人，事不如人愿，鼻涕眼泪放射而出，糊了一脸。

暗蓝色将将褪下滴水的外裳，转头望过来。

乍然，一道藐小的光芒刺进了神经，李九猛的展开眼睛。

砭骨的寒意与疼痛囊括而来，藐小的光电在脑筋里噼里啪啦的明灭，各种画面如放闸的大水般涌入脑海，看不清听不见，走马灯般残暴，一个绵绵的玄色旋涡一点点靠近，放大，敏捷的吞噬着满脑筋的琳琅，画面一点一点进入虚空，李九死死抓住胸口，狠恶的不舍占有了胸腔，“不要走，不要分开我，我不要！”李九心中嘶喊着，终是张嘴收回了声音，一口冰寒的水涌入口腔，李九狠恶的挣扎起来。

“小九醒了？”印入视线的是个白面团般的男孩脸，镇静的拍着李九的后背，然后……李九咳得愈发狠恶起来。

冰冷酷寒澎湃而至，胸腔似要炸开，触目所及是无尽的暗中，四肢不得转动，脚下却被一股重力拖拽，李九奋力伸开嘴，没有声音，只要寒水敏捷占有了口腔。李九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摆脱束缚，无法这手脚绳索毫无动静……跟着行动，大汩大汩的水涌进了肺部，李九垂垂放弃了挣扎，脑中划过一张恍惚不清的脸，电光火石的闪过一幕一幕的画面，碎裂的光影没入暗中，李九渐渐阖上了眼睛。

白面团一时愣住，趔趄着追了出来。半裸少年顿了半晌，亦快步追出。山洞外没有平道，一干杂草被踩得狼籍，不远便是一方寒潭，夜色下的水面白光麟麟。暗蓝色行至寒潭，望着怀中的李九，心下一狠，将其投入水中。

“给他擦洁净。”暗蓝色将水囊塞进李九手中，嫌弃的看了一眼其满脸的鼻涕，对白面团说道。

李九恍忽的接过水囊，尽力想睁大眼，便被一团湿漉漉的布巾挡住了脸。白面团笨拙的蹭着李九的脸，非常谨慎的，擦洁净一坨坨的鼻涕眼屎。固然伎俩笨拙，也终是让李九有了张洁净点的脸。视野没有了停滞，面前忙活的白面团看得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