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希望[第1页/共3页]
说着自顾又道:“罢了罢了,都是没影儿的事 ,不说也罢。”
秦泰斟好酒,送一杯去沈翼手里,“那女人没瞎扯,我是说你这孙子没出息,为她那么个女人要死要疯。当着你的面儿,我也还要说。那女人真不值得你如许,早脱手早好。我是没读过甚么书,比不得你们这些人晓得事理多。但我也晓得,成大事者,必得胸怀天下,岂能因为一个女人悲伤痴疯?你若不是因为她,能在外头吃这么多苦处?一早依着家里父母的安排,入宫得了。你就想想,叫一个女人弄得你这般,值得么?照我说,这女人就该杀。她死了,你才没处惦记。”
“我无所谓,跟着你就成。”秦泰端起杯子与他举杯。
“是。”秦泰送他出帐篷,看他消逝在风雪帐篷间,才回到帐里。嘴里又干脆,咒念这气候,不晓得雪还要下多少日子。
“帐里那么些个女人,如何不见你不幸别个?你晓得她们都过甚么日子,都如何死的么?日日粗活累活干着,夜里还要服侍我们。那里惹得老爷们不欢畅了,一刀就给剁了。没用了,下几个狠脚,归去就下不来床了,百般儿的死法都有……”
姜黎摇点头,“不想。”
翠娥看她,“天然是回都城,军队没有再派他处的时候,就都在都城啦。我原也是在都城人士,打小被拐出去的,转手卖了几次,最后充到了这里。暮年在都城的时候,还能找找家人。出来后便一心盼着还能再归去,我总感觉,这辈子还能与父母兄弟相认的。”
“归去?回哪去?”姜黎渐渐出声。
沈翼端起秦泰给他倒好的酒,吃了一盅,“迟早是要归去的。”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沈翼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辩驳,“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外人不知因果,也不容你插手。之前我是你的伍长,现在是你的将军,虽待你不薄,也别错了身份,胡乱管事。”
一口酒吃下去,心肺暖了大半。秦泰嘶口气,放下杯子来,拿了酒壶斟酒,总还是不甘心,又说:“有些话不说出来我得憋死,我还是要说,哪怕你赏我几十军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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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声音没了才刚的铿锵,也说实话,“就是……就是叫她离你远些。”
“如何不是?”秦泰不依,态度也有些硬起来,“我不管她之前是甚么,她现在是我们西北军的营妓,我是都尉,呼来喝去那是汲引她……”
这边说着话,那边阿香外头忙活完返来了,进帐就来暖炉边。接过姜黎的手里的鞋子帮她烤着,也问她:“秦都尉找你做甚么?”
“混闹。”沈翼低声一句,收回目光来,“今后不准打搅她,原不是该你呼来喝去的人。”
镇尺在姜黎脚边翻跳,落定之际,秦泰的恼羞成怒的斥骂言辞也收了尾音。沈翼的目光在她脸上,帐里的氛围顷刻膨出些微难堪,酝酿开来。这难堪约莫也只是姜黎一小我的,她内心第一时的设法,便是感觉沈翼这会儿内心定然非常畅快,她在他面前,作为一个下人被他的部属斥骂,毫无颜面。与往昔作比,实在得令人畅意,因她怎能沉着安然?
沈翼抿气,“我是不幸她。”
姜黎没再说话,原也是他用心激那秦都尉自找的丢脸,被怒斥了也在道理当中,因她小幅度地行了个礼,终另有些敛着,道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