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第七节[第1页/共2页]
“盆钵之水,当与沧海争明月;隙缝之草,敢向林莽竞东风;龙泉鸣鞘里,苦衷杯酒中!”
曲伶伦连声说好:“有知音之人在此,当有酒扫兴最好!”
“活在此时,善在此时”叶知秋轻念几遍,心中明悟,见礼道:“叶某思虑过火,反累了本身,此番倒是受教了,今后却知当下是非,行当下善恶!”
此时却听萧观音轻道:“叶公子,若活在此时,善在此时,当下知是知非便是,今后之事虚无缥缈,又何必操心考虑!”
叶知秋一怔,大悟道:“本来是青牍先生,鄙人久仰先生大名,不想本日得见,当真有幸!”
萧观音倒是问道:“叶公子也是武当之人么?”
那萧观音微微一笑,轻施了个万福!
曲伶伦忿然道:“本来请我安抚城中百姓之时,那流贼便甚是倨傲无礼,再兼那邓州参将王知玉乃是儒将,我与他夙来交好,便恳请流贼允我殓其尸身,却不料只因王知玉守城甚坚,流贼恼羞成怒之下,竟将王知玉头颅割下悬于北城门,尸身曝尸于市,如此残暴之军,我岂能躬身自污!”
当下说到那帮义兵烧了永丰仓,本觉得乃侠心义举,却不料害了西安府百姓,又说因白圭之事与义兵反目,皆是使得本身不知行事如何辩白善恶!
曲伶伦一声长叹道:“墨客意气罢了,手无缚鸡之力,实非大用,然持守本心,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亦无所惧!”
叶知秋倒是对曲伶伦躬身一礼,道:“青牍先生士子之心、墨客傲骨,让叶某实在佩服!”
曲伶伦见贰心中开悟,不再为前番之事烦忧,也是心中甚喜,哈哈笑道:“观音才情悟性倒是犹胜于我,能使得叶公子心中开畅,也是一桩美事,当饮一杯才是!”
萧观音也竖起洞箫,在沧古的琴声当中,揉进了一缕婉转之音,二人一坐一立,琴箫之声由他们指下飞出,山涧激流飞湍,仙音妙曲缭绕,云雾飘然期间,山风轻扬衣袂,便真若瑶池神仙仙音!
“哈哈”那操琴男人萧洒笑道:“其音再妙,若无人听,岂不是寡曲难和?反而不美!”
曲伶伦醉眼昏黄,但望着这雄峰雾隐,瀑涧升腾,胸中意气顿生,倒是走到琴前,边操琴便高唱:
曲伶伦哦了一声:“本来叶公子与我佳耦一样,俱是武当闲客,我二人也是为赵道长所救,也才至此!”
叶知秋敬佩道:“先生一介墨客,但方才所吟之曲文,倒是不弃士子之心,文人傲骨,实是令叶某佩服!”
叶知秋倒是愧然道:“叶某于乐律一道实在不通,那里敢称知音之人!”
“鄙人花洲书院曲伶伦”随即一指那清丽女子道:“这是山荆萧观音!”
三人对饮几番下来,叶知秋已是有些醉意,那曲伶伦也已是微醺,萧观音却面色如常,看来这酒量倒是最好!
萧观音见曲伶伦心下落寞,便笑道:“相公,本日与叶公子不期有遇,可谓知音,不若我去取来酒菜,方显纵情!”
言罢感喟道:“我心木师叔教我善恶无定命,全在因果当中;生在现在,便只要现在善恶的因,无人晓得下一刻善恶转圜生的是何果?便是神佛可窥破将来,也没法掌控命数的无常诡变;叶某似有所感,却总不得开悟!”
曲伶伦却笑道:“昔日张三丰老真人便有翻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之说;此乃武当真武论道酒,酿制之时,并配以仙茅、长生草、玉竹、黄精、覆盆子等药,佳酿非常;赵道长知我乃是好酒之人,是以送了几坛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