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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候一片沉默，只要智和大师闭上眼睛，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只要魏昭在玄冰渊上，能与玄冰渊相连，被恶念，或者说玄冰渊的“意志”所眷顾的半龙，必定不会死去――哪怕魂飞魄散，另有恶念能来填呢。以此为底气，他并不介怀有甚么不测，只是没想到这不测也能带来“欣喜”。

这沉重的对峙当中，俄然发作出一阵狂笑。

公良至不说话，手中的阵盘半点不动。

陆函波一刹时落空了呼吸，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乾天谷的陆掌门还是个未曾修道的小女人的时候。她记得那匹冲向她的高头大马，口中滴着白沫，前蹄子高低垂起，在女童眼中遮天蔽日，赛过此后遇见的豺狼豺狼、妖兽与真龙。黑龙的暗影覆盖了陆函波，利齿与她相隔不过一个手指，而她吓得魂飞魄散，几近连个动机也没法转动。

“放了你，公良曦会返来？”魏昭低笑着看向陆真人，他的双眼一片乌黑，“还我一具死尸，又有甚么用？”

锡杖上十二银环悉悉作响，佛光四射，将鬼气森森的一方玄冰渊点亮，光彩中似有梵唱。在他身边的修士纷繁神智一清，心机摆荡者感到清风拂面，心有鬼蜮者只觉被当头棒喝，连几个元婴真君都和缓了神采。锡杖下金光渗入玄冰渊冰盖，顺着魏昭刚才探过来的黑气飞速逆流而上，如同火苗顺着灰烬爬升。

陆真人千万没想到会获得这类答案，仿佛瞥见胜利的曙光又被打落归去，几近压不住声音里的肝火：“为师会立心魔誓词！你……”

“我不信。”公良至陡峭而笃定地说，“心魔誓词只会让人再无寸进，心魔不定没法渡劫，比起存亡大事，您并不在乎修为。您脱身今后会放掉曦儿吗？还是会变本加厉，要加上添头，让我或阿昭用本身来换？”

“那是天然。”陆真人答复，“我能够立心魔誓词。”

“谁要死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哈哈哈哈！老衲人，你可晓得你送了我一份多大的礼？”

她目睹公良至松了口，心中不免松了口气，感觉事情十拿九稳。公良至深深地看着徒弟，说：“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