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父亲[第2页/共2页]
太微嫌她倒霉,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么梨花带雨的,竟比平常看起来更美。
太微内心五味杂陈,望着碧珠又问了一遍:“是在路上还是已经返来了?”
碧珠一面去雕了缠枝萱草纹的衣柜前翻找起来,一面声音焦心肠道:“女人换身甚么衣裳?鸣鹤堂那边差了人来传话,让您几位都从速去垂花门口候着伯爷!”
但是不等她开口,外边已有人仓促来禀说伯爷返来了!
太微面沉如水,寂静了半晌后道:“不消去了。”
至始至终,归根究底,她担忧的都不是他。
——正如她先前担忧的那般,事情公然变得分歧了。这般一来,她的人生,又会走向如何的结局……
祁老夫人眼神一变,当即领人往前头迎去,一边忧心忡忡隧道:“这可如何好……这可如何好呀……”
想来是惦记取建阳帝会派人送父亲返来。
四女人祁茉已拿着帕子正在悄悄擦拭眼角,像是哭过了一回。
但经年畴昔,她现在再去细想当年的事,却有了别样的滋味。父亲当然是个奉承佞臣不假,他向建阳帝投诚,背弃了本身身为襄国人的庄严,天然令襄国旧民们鄙弃。但换个动机再想想,如果没有他,那么靖宁伯府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的“丰功伟绩”,是要被载入史册叫先人“称道”的。
但比之父亲,她恐怕还是差了一大截。
她所知的那些,再不是必定。
那点淡薄的父女情分,凌晨露水似的,叫太阳一晒就无能了。到了现在,太微已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大女人,同他便愈是陌生人普通。
丁妈妈乞假的事,也许还能是她记错了。
碧珠没听明白:“您说甚么?”
那样的日子,毫不比现在好过。
谁知到了垂花门边,另有来得更早的。
前者是恨,后者是厌,是令人不齿的肮脏。
因是在猎场受的伤,这护送的人选不定会是甚么身份高贵的大人物。
太微自认是个小人,好人,卑鄙无耻,罄竹难书。
她要做的,能做的,只要一个等字。
他但是祁家的当家人,是祖母独一的儿子。他若当真受伤,府中当时必然是兵荒马乱,一团愁云,大家提心吊胆,如何能够会想到她还在祠堂里罚跪未起。
碧珠头也不抬,急仓促找出身杏斑白的裙子来道:“是呀!刚刚才来的!说是几位女人那边都派了人!”
太微抬眼,面无神采地凝睇着她:“既然是受了伤,那便该送回家来,父亲人呢?”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还要她们换衣……
时候俄然变得很慢。
太微呼吸渐重,神采愈发得丢脸。
但明显前一日,她面对太微时的态度还是那样得对付和骄易。就是碧珠本身,也不明白本身到底是如何一回事。